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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co是住在金馬侖的日本插畫家,她創作繪本故事,也寫詩畫畫,生活圍繞著家人、綠林、鮮花、貓、烘焙等。其畫作有著豐富和諧的色彩,別有一種寧靜感;文字富有畫面感和詩意,又多以女性視角表達對世界的觀察和感受,有時讓人會心一笑,有時讓人陷入沉思。
對Norico而言,詩畫創作猶如她的內心世界和心靈棲息地。
“我想,每個人都面對同樣的問題:為什麼我在這裡?為什麼我出生在這世上?什麼是生命的意義?活著是為了什麼?”
有Tokku(右)和家人做堅強後盾,讓Norico可以在照料家庭之餘,也能追逐自己的夢想。
得知我們要錄影訪問,Norico搖頭說自己英語不好,直到現場訪問時才知道這是她謙虛的說法。Norico的英語不僅流暢易懂,而且很有“馬來西亞Style”。她笑說,當初跟丈夫在一起時,兩人就是用“Broken English”來溝通的。
Norico來自日本神戶,年少時曾到美國完成為期兩年的大學學位,畢業後在日本私人補習中心當英語老師。2001年,公司派她到吉隆坡教導日語。在馬工作大約兩年後,當時27歲的她決定離職,用存到的錢來實現自己的夢想——修讀美術系。她笑說:“我所有同學都比我小個10歲,有時他們叫我大姐或媽媽,哈哈。”
在學院學習期間,Norico認識了來自金馬侖的Tokku。訪談時兩人調侃,大抵是同學當中兩人的年紀比較大,就這樣走在一起了。工作大約一年後,兩人正式踏入婚姻殿堂,一同搬到Tokku金馬侖老家居住。
然而,異國婚姻的挑戰才正要開始。
從繁華都市搬到高原小鎮,面對語言、飲食、生活方式的種種不習慣,懷孕期間的Norico再也忍受不了:“我要回日本!”其時Tokku並不會說日語,也沒到過外國,但他毫不猶豫回答她說:“我跟你。”在日本一住就是6年。
直到2014年,兩人為了讓孩子有機會學習更多語言,決定再次搬回金馬侖,由Tokku當花農,Norico當家庭主婦,共同構築溫馨家園。
兩人談起這段往事仍記憶猶新。也因為這段經歷,曾在異鄉生活的兩人清楚知道彼此的付出和需求,更加懂得如何在生活上互相扶持。
孩子是我的靈感來源
談及創作契機,Norico說,在大兒子出生以後,她決定畫一本書給兒子,那時大約是2012年,曾教導她的插畫教授到日本探望她,她開心地向他展示她的插畫作品,教授看了非常喜歡,介紹給出版商,無心插柳出版了第一部繪本,自此投入插畫和繪本創作。至今,她一共出版5本繪本和1本詩畫集,平常接一些插畫案子,今年起還成為本刊專欄作者。
Norico:“我希望我能從作品裡面帶出正面積極的訊息和力量——是的,生活很困難,但我們可以變得更獨立自強,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些年來,Norico每天除了要照顧孩子、打理家庭事務,也會盡量用空檔時間來畫畫寫詩。把家庭放在首位,卻不會忽略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身兼育兒和插畫工作,難免有時分身乏術。Tokku提到,為了趕在限期之前完成作品,Norico有時還會在凌晨3點起來伏案創作,接著六點多給孩子做早餐和準備上學。不管是作為母親或作者,都努力地用心做好每件事。
Norico說,她的詩畫靈感有時是來自音樂和電影,有時是來自孩子豐富的想像力,和聽起來瘋狂的話語。
“孩子的想像力是很豐富的。我還記得我大兒子問我說,為什麼天空常常下雨呢,是不是雨很愛我呀?”是啊,每當天空常常下雨時,人總是容易沮喪,如果換個想法,想像雨水對人們的愛和灌溉,不是讓人開心點嗎?
雖然從事插畫創作,但Norico並沒教孩子畫畫,任由他們發揮,給予充分的信心和鼓勵。兩夫婦笑說,孩子小時候很有創意,所畫的東西都有自己的個性,有時還會看到大人沒察覺的東西。
“孩子的思考方式和想像空間是很有彈性的,不像大人,看花是花,在小孩眼裡,也許這朵花背後藏著一個人或一個故事,是很不一樣的。”倘若大人教導,小孩就會跟著大人所說的去畫畫,有可能會抹殺原有的創意。
在一家人的用心築建之下,Norico家裡每個角落充滿溫馨的感覺。圖中“玩具咖啡館”貼著孩子們的畫作。
為日本性別不平等課題難受
Norico畫裡常常出現一個穿著日本和服的女孩,作為日本女性的身分認同,而這與她從小到大面對的傳統男女觀念有關。
在日本的家庭和職場等不同場域,都有性別不平等的現象。“傳統的日本女人都會順從丈夫,泡澡時丈夫永遠是第一個;吃魚時,最好吃的部分一定是留給丈夫,接著是孩子,妻子永遠是吃剩下的菜頭菜尾。”在職場上,一些泡茶奉茶、夾菜配菜、搬東西等雜務,經常是由女職員去做。雖然看似不起眼的事情,但它每天都在周圍接連發生。社會長期以來有意無意的打壓,以及家庭的負擔,讓許多日本女性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
回想過去的成長階段,她說,自己並沒察覺這是性別不平等的問題,“很難說清楚自己是否遭受過什麼,因為它是隱藏的,不太明顯的。”惟心裡常常很壓抑很不舒服,總是質疑生活為什麼舉步維艱,卻找不到問題根源和答案。直到走進外面的世界,與Tokku相處以後,她漸漸才明白這樣的文化現象帶給自己的影響之深。
雖已不在日本生活,但她十分關切性別平等的時事,經常以此為詩畫主題。例如頻繁發生的性騷擾案,以及早前日本醫學系不公平對待女考生的錄取弊案,都令人難過和憤怒。
“對於這些不平等事件,雖然它不是很明顯,但當你看到時依然會很難過。我希望讀者能在我的文字裡找到慰藉,所以我一直都在畫女性角色,希望以獨立女孩的繪畫帶出正面訊息。”
“我不想我女兒也經歷這樣的命運,也不希望我兒子受這樣的文化影響,因此我開始寫詩和繪畫。我畫的這個女孩是獨立的是很有力量的,不會總是依著男性,是個新型日本女孩。”
秉持“冒險者”精神,Norico希望自己和女兒以及更多女性,都能時時刻刻抱著夢想,對不合理的事物要敢怒敢言,堅持己見。
作品帶出正面積極的訊息和力量
Norico通常是先寫詩,然後根據詩歌內容去畫圖,構造詩裡頭的世界觀。
“寫詩時,有時我會想起家鄉、在日本的親友、小時候玩樂的地方、一個再也不見的人,有時會思考人生,有時會想些生活瑣事。”也沒根據正規的詩歌格式,而是遵循內心情感,把悲傷、喜悅、疑問等寄託在詩裡頭。
她的詩歌主題上大多圍繞在對時事的關切、對女性主義的支持、對家庭和故鄉的牽絆等,拋出話題但不點出結論。不同的讀者或不同時間點去閱讀,會得出不同的感想,有的人讀了感覺平靜療愈,有的人卻讀出了裡頭的悲傷和陰鬱。
對此她說道:“我懂我的生活在外人看起來是很開心,我有家人,我們都很健康,我喜歡畫畫,而畫畫也是我的工作,人們會覺得我的願望都實現了。”然而生活有時是很困難的,現實社會和文化制度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人們沒法改變自己的出生背景和起點,卻能改變自己,不被社會既定觀念所限。
《無處國-Nowhere Land》是Norico第一本結合詩歌和插畫的作品集,裡頭展示了她對生活的思考,不僅是寫給自己的孩子,也希望獻給更多讀者。
“我希望我能從作品裡面帶出正面積極的訊息和力量——是的,生活很困難,但我們可以變得更獨立自強,去改變自己的命運。”亦如她一路走來,勇敢地去追隨自己的心靈和直覺,追求想要的生活。
Norico希望孩子能享受生活,能夠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讓自己開心,同時也讓身邊的人開心。
【側訪——Norico詩歌的中文譯者張靜柔】
張靜柔(CJ Teo)曾是Norico的日語學生,也是Norico詩歌的中文譯者。兩三年前,Norico計劃出版一本中英版本的詩畫集,尋找中日翻譯員時從臉書聯繫上張靜柔,因而接下翻譯工作。兩人並沒見面,而是通過網絡聯繫,Norico會給她日英版的詩歌,有時候也會先附上插畫的草圖。
張靜柔說,如果她對詩歌意境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會再聯繫Norico確認,好讓詩歌及插畫的意境內涵翻譯到位。基於中日在用詞和文化背景上的不同,她們會先確認對方想要傳達的主題是什麼,然後適當的調整。這點,如果閱讀日文版本,就會發現有時候中文版字面上會有不少出入。
“Norico給我的印象是個很樂觀漂亮、做足準備工作的年輕日本女性。”提及初認識Norico時的印象,張靜柔如是說道。
從萍水相逢到成為師生,再變成如師如友的作者與譯者關係,在她心中,這位老師“一如既往的堅韌!”
留守副刊短片【剛好在這裡】Norico Chua:我心安處(全集),10月12日9pm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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