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佛教典故,公元前6世纪的某一年,印度王子悉达多在见证了生、老、病、死后离开王宫,以寻求命运的解脱。他在森林里苦修数年,筋疲力尽,形容枯槁,尝尽各种艰苦却始终无法悟出解脱之道。有一天,他一个人走到尼连禅河里沐浴,喝下牧羊女奉献的乳糜,然后走到一棵毕钵罗树下,向着东方结跏趺坐,静思冥想。在一个黎明到来之际,他终于大彻大悟,就地成佛。
菩提伽耶(Bodh Gaya)是释迦牟尼(Shakyamuni)悟道成佛之地,佛教的一切,大概可从这里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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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伽耶是印度比哈尔邦(Bihar)伽耶市(Gaya)的一个小镇,毗邻恒河流域,距离加尔各答500公里左右。根据历史记载,阿育王(Ashoka)、法显、玄奘等都曾经来过这里朝圣。
今天的菩提伽耶,以精致典雅的摩诃菩提寺(Mahabodhi Temple)为中心,其他古老的宗教遗址则分散罗列在绿意盎然的圣园里,各式各样坐满小佛的佛塔林立其中,渺渺佛音穿梭在前来朝圣的人群里,让人心中安然,六根梵净。
可是,在这个以佛教为中心的小镇,本土村民的主要信仰却是印度教。这或许要追溯到中世纪时期的印度文明。13世纪时期,伊斯兰大军横扫印度次大陆,佛教在印度开始衰亡,摩诃菩提寺据说一度转由印度教徒管理。为了避免寺庙毁灭,当时的信徒索性把寺庙给掩埋在土地里,然后把它打造成一座土丘,让它暂时湮没在恒河中部流域。1881年,英国考古学家亚历山‧大康林罕(Alexander Cunningham)成功把它掘出,摩诃菩提寺从此重见天日。
今天的摩诃菩提寺,乍看之下犹如从一处低洼之地拔起,四周高起的丘地,正是当年把寺庙掩埋的部分土丘。我光着脚在布满步道和花草树木的土丘上踱步,摩诃菩提寺不见得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物,它其实更像一座曼妙纤细的石砖金字塔,呈圆柱形的穹顶据说贴了300公斤黄金,布满佛像的圆形龛呈直线形的排列从底朝上逐渐缩小,呈现出宝塔式结构的建筑美感;佛塔四面的浮雕,皆由马蹄形的拱门式样所组成,灵感据说取自早期佛教建筑的石窟洞口的结构。
庄严的摩诃菩提寺,外观虽有九层之高,内部实仅两层,塔内的空间也十分狭小,中间供奉着一尊两公尺高的佛陀镀金坐像。僧侣与朝圣者一波接一波地进入寺庙里诵经,外面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每一个人都是一副肃穆虔诚的表情,虽然汗流浃背,却井然有序,毫无喧哗。
菩提树──昭示生命的延续
菩提树大概是地球上最有灵气的植物。佛陀成道的菩提树,就在摩诃菩提寺后方。事实上,原本的菩提树早已不在,相传是毁于阿育王之妻。
据悉,在公元前3世纪,阿育王开始笃信佛教而冷落了她,嫉妒上心的她于是向菩提树投下毒刺,弄死了它。但是,无独有偶,早在菩提树枯死前,阿育王之女早已把分枝移植到斯里兰卡。我眼前这棵遮天荫日的巨大菩提树,相传正是移植自斯里兰卡。换句话说,这棵生长在菩提伽耶的菩提树,依然延续着两千多年前的生命。
菩提树下立着一个红砂石板金刚座,昭示着佛陀当年悟道成佛的确切位置。阿育王当年把它置放于此,并以栏杆围起。栏杆外,有两座以圆形黑石雕刻的巨大佛足印,许多朝圣者绕塔完毕后,都会将鲜花摆在足印上,供奉。
佛迹斑斑,牵引朝圣者朝圣
我不是佛教徒,但漫步在佛塔林立的菩提伽耶圣园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里多少见证了佛陀开悟后在这片土地上活动的神圣足迹。
寺庙以北的平台上,有18朵石刻的莲花,据说是佛陀在开悟后第三周,有一次在附近散步冥想时,随其脚步一一绽放;佛陀开悟后第六周,当他在寺庙以南的莲花池边静坐冥想时,狂风暴雨突然来袭,一条眼镜蛇王从水里冒出,把佛陀的身体紧紧围护着,使其免受暴风雨的袭击。佛迹斑斑的菩提伽耶,很容易让人坠入佛教文明的时空隧道,与两千多年前的释迦牟尼隔空受教。
菩提伽耶是继蓝毗尼(Lumbini)、鹿野苑(Sarnath)及拘尸那揭罗(Kushinagar)后的四大佛教圣地之一。世界各地的佛教徒前仆后继地前来朝圣,绕塔的人群与膜拜的信徒形成了层层的人流漩涡,络绎不绝。
身披橘色袈裟的缅甸和尚、穿黑衫的禅宗信徒、一身白袍的斯里兰卡朝圣者、身穿灰色僧服的韩国比丘尼、满背刺青的泰国僧侣,以及无所不在的藏族喇嘛,都一一聚集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吟唱、诵经、祈祷、念珠、静坐、冥想、禅修;前来观光的游客则乐得穿插其中,微笑、旁观、体验、拍照、献礼、打卡,无论虔信或世俗,大家似乎都在鸟语花香的花树灌木间享受着静穆的时光。
佛教薪火重归圣地
虽然佛教起源于印度,但是到了13世纪,很多佛寺纷纷遭到破坏,僧侣也不知所向,当时世界最大的佛教大学──那烂陀(Nalanda)大学也被洗劫一空,印度佛教从此在它的出生地式微。庆幸的是,佛教的薪火在印度以外诸如西藏等地延续了下来,正如摩诃菩提寺后方的菩提树般,依然继承着两千多年前的生命。
自从达赖喇嘛在1959年翻越喜马拉雅山脉来到印度,成千上万的藏民也随着他的脚步而陆续抵达印度,并在达兰萨拉(Dharamsala)、玛之奴卡提拉(Majnu-Ka-Tilla)、拜拉库比(Bylakuppe)等地建立起新社区。
对于笃信佛教的藏民而言,印度不只是庇护之地,它也是佛教的圣地所在。散居印度的藏民,一般都会在自己的聚落建立佛寺和学院,藏传佛教的四大教派每年也会在菩提伽耶举行法会。
K是本土印度教徒,我问他为什么菩提伽耶的旅舍如此之多,街道上几乎每一户人家,不是旅馆就是某种形式的民宿,他说每年的12月是菩提伽耶的旅游旺季,达赖喇嘛每年都会在那个时候前来菩提伽耶,那时的菩提伽耶将会人满为患。
虽然印度本土佛教几乎不复在,佛教徒占印度总人口不到百分之一,但佛陀成道的金刚座,以及周边神圣的遗址,依然是全世界佛教徒前来朝圣的重点。对于佛教徒和朝圣者而言,菩提伽耶是朝圣之路上非常重要的遗址,两千多年前阿育王到此朝圣,一千多年前玄奘到此朝圣,来到21世纪的今天,到此朝圣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事实上,整个北印度都有着佛陀的足迹和他所遗留下的寺院,甚至是比尔哈这个名字也源自于梵文“Vihara”,意为佛教寺院,印证了佛教在这片土地上所留下的隽永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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