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愛玲 |《痞子殿下》不是亂來就叫Cult

前面說了《痞子》四不像的點不在於其中的混雜。雖然的混雜本身也可以是Cult的一種，關鍵還在主題意識的表達。Cult的關鍵在於“反叛”的展現。《痞子》全劇充斥著各種“經典”複製，各種周星馳式對白和角色，大量的諧音梗，把《大時代》情節嵌入其中等。觀眾只看到了一堆拼湊，而且是不用自行創作的抄襲，把它們通通炒成一碟。又精神分裂、又宮廷武林鬥爭、加點情情愛愛，把現代的民生模式（唱K、八卦媒體的運作等）生搬硬套進古裝，與其說創意，不如說只是懶。

撇除這些噱頭式的呈現方式，其故事主線和人物關係等其實非常老土，沒有任何“反叛”元素可言，離不開有人要謀朝篡位最終大家成功誅殺叛徒國歸原主。大概最大的“反叛”不過是嘲弄“大臺來來去去只有兩個人”（自嘲TVB）如是而已？看完25集，我尚且弄不懂本劇要表達的主題是什麼，更不要說反叛。

Cult不代表不需要邏輯
Cult片可以天馬行空，脫離現實，但劇本的內在邏輯還是要有的。例如，《媽》裡大魔王的出現是在另一個時空中的虎媽望女成龍造成的，女兒大魔王在各個時空的跳躍實際上是在尋找母親的認同。她要毀滅的其實是那個傷痕累累且得不到和解的自己。全片看似荒誕卻每個細節都是緊密相扣的，尤其是情感和主題。《痞子》不只做不到荒誕和主題的結合，全劇還充斥著大量不合理之處。大結局中，首振鎮鎮民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大敗百勝國軍隊。若真如此，何以早前某鎮民粥嫂被擄且殺害時眾人卻無能力解救？當時明明粥嫂的丈夫果佬都束手無策甚至需要被解救，何以在大結局就突然大變身變得武功高強？千蓮五虎在淪為山賊時連女王都無法解救，卻在大結局使出有彩色高光的劍法？要結局來個大變身也不是不行，好歹隨便穿插個什麼神怪情節“合理化”它，如大家集體喝了神仙泉水之類的。什麼都不做，武功憑空變強是哪招？

與其說《痞子》是Cult，用“過量”（cinematic excess）來形容更為貼切，它不論是製作模式、預算，還是影像內容，都是遵照主流卻是過量的。[1] 但這個“過量”又連基本的劇本邏輯和主題都嚴重欠奉，實在難以恭維。

[1] Cult 片：仍未能清楚定義的電影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