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日子過得比一般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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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多少?
嗯,可以這麼形容吧,當你們在咬著月餅的時候,我們已在搓湯圓,也有可能在煮年夜飯,我是指專題企劃。而每天過的日子,更是今夕不知何夕,若新聞組編輯永遠只記得明天的日期,副刊的編輯就只記得一星期後的某天,端看負責的是哪一個版。若逢農曆新年,也許清醒記著日期的只有我們組內的校對王欽斐了。
在副刊這麼多年,從菜鳥變老餅,在工作上再駕輕就熟與氣定神閒,每當農曆新年來臨前都要抖三抖、尿三滴、淚兩行、頭髮變稀……實在是,忙得讓人扯發抓狂。
農曆新年前,甭管你是記者還是編輯,工作量暴漲的程度除了看我們主任對要呈獻的專題數量,還要看主任的人性與是否“任性”。(我知道,因為這句話,我肯定會被主任在他的小本子中記名了。)
而以我歷經了多個主任的經驗來看,農曆新年前的工作量沒有最瘋狂,只有更瘋狂。在寫這篇編採手記前,我才打開了主任寄出的農曆新年工作分配列表,從看到日期起,就想暈──我還在2022年,你咋逼我穿越到2023年,我還不想老一歲呀喂!然後,看到那些一行接一行的工作,以及空白待補的項目,又忍不住笑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先讓記者抓狂去!(我知道,看到這句,應該有很多記者不打算準時交稿給我了。)
不過,“死貧道”這種想法很不厚道,而且karma(業力)特強。在副刊的工作生態裡,記者與編輯的關係不只是“唇齒相依”、“唇亡齒寒”而已,更確切的說法是,“唇不亡,齒也寒”──若記者交不了稿,編輯還是得將版“死”出來,報紙,是不會停止出版的。
然而多年來,儘管農曆新年前的工作量瘋狂生長,副刊記者即使處在高壓下,也未曾試過稿脫期的,所以在這裡我要給他們大大的讚許以及大大的掌聲。
其實,我害怕過農曆新年源於一個慘痛經歷,而這經歷跟工作有關。
我還是菜鳥編輯過的第一個農曆年前,適逢家裡買了一部二手車。二手車嘛,當然不如新車,一帶回家就可以上路,總是要送修一輪以確保安全上路。記得那個年前的某日下午,修車廠通知我去取車。由於要趕版,取車後我還是得回到公司,卻不想路上堵車,卡了兩個多小時,好不容易順著交通圈快轉到通往公司大門的出口,“砰”一聲,一輛Pajero硬從我的左邊擠過,撞凹了我左邊車頭、左大燈也壞了,而且還是撞後逃。
將車子駕回公司的停車場,然後回到自己的部門。同事都下班得七七八八了,但我還不能,因為版未編完。可是,版編著編著,終於憋不住難過,撲趴在桌子上大哭一場,錢包太傷了,想回家卻還得趕版,好委屈……然後,哭夠了,抹了抹眼淚,繼續編版。
因此,前陣子聽到有同事說,在副刊有哪個沒哭過,哭過後還不是要趕工,我實在是再認同不過了。
對我來說,副刊的工作就是有一種讓我割捨不了的魅力,嘴巴上恨它恨得要死,因為讓我太忙了,但心理卻又依戀,即使得知患癌,我第一個想到的竟是:我以後還能編版嗎?
可是,無論我多依戀,一旦來到農曆新年前,對它的愛戀都會歸零。
請問主任,可以讓新年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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