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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蹤

發佈: 9:00am 18/10/2022

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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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

本土色彩

【花蹤16】馬華小說獎決審會議記錄/回到短篇特色,反思馬華色彩(上)

會議記錄:本刊記者張露華

日期:2022年7月24日

時間:早上10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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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ZOOM線上會議

決審評委:(以下簡稱“謝”)、(以下簡稱  “徐”)、(以下簡稱“黎”)

會議記錄:本刊記者張露華

本屆獎共有111篇作品參賽,經初審評委許欽斐、葉惠及林惠洲選出30篇進入複審,再由複審評委黃俊麟、龔萬輝及溫祥英選出10篇作品進入決選。其中一篇作品因曾經發表而被取消參賽資格,最後只有9篇決審作品。評委會推選黎紫書為評委主席。

【總體印象及評審標準】

謝:我看了章程,小說必須在5000至1萬字之間,但我發現他們都寫得很長,都是近萬字,只有兩篇是8800跟8400字,甚至有一篇是9998,肯定是超過字數再刪短的。我覺得作品字數太長,為了湊足1萬字,很多情節是多餘的,也影響到小說節奏,導致文章紛亂。

還有文字,我覺得文字很刻意經營,很多時候使用的文字跟人物身分不符。我講得比較苛刻,但我也在新加坡報紙編文藝版,很明顯看出差別。

回到比賽作品,他們都用很長的段落作細節描述,這個通常出現在長篇小說裡,多省略這一點。從情節來說,很多都通過夢來敘述故事。夢的好處是可以合理化一切不合理的東西,如〈阿婆〉〈歸〉〈希莎〉〈騷亂〉,而且一定牽扯到上一代。是不是因為要達到9000字,所以才要把故事扯到上一代?要不然只是故事主角的那一代可能到不了1萬字。

還有就是女性角色。寫媽媽、婆婆的就有〈潔癖〉〈海的女兒〉〈阿婆〉。很多時候人物的出場很突兀,我不明白為什麼之前沒有多一句(描述),至少前面要提一提。還有一直提到老屋、舊家。

可能寫小說人物不用成本,所以很輕易就讓他去世。你讓一個人物進場,用完之後就立刻讓他去世,如媽媽、爸爸、婆婆去世,其實這是長篇小說常用的方法。這些是我觀察到的主要現象。至於短篇小說應該是怎樣的,我想說,剪掉這些,應該就可以有短篇小說的樣子了。

黎:這是我第一次當花蹤小說評審。之前幾屆我沒什麼追蹤得獎作品,可是這一次的作品給我一個很深的印象:參賽者應該都很年輕吧?我知道年輕新人參加的心態。我年輕時也參加過很多文學獎,以1萬字為限時,我也會寫到9900字,心理上會覺得寫多一點內容更充實一點,文筆上有更多空間發揮,所以拼命寫到字數滿才甘願停手。

我倒不覺得他們的小說很長。大部分作品都是完成度較低的。從小說最基本的層面——故事而言,大部分小說都沒把故事說好,很多作品開始寫時並沒有明確的知道要講怎樣的故事,作者不斷想到什麼人物就加插進來,然後隨便讓他死掉,拼命想要用比較出彩的文字打動評審,文字上特別用力、雕琢,以至於時常弄巧反拙,出現很多病句。

還有一點讓我感觸很深,就是這些年輕人顯然有參考得獎作品的傾向,很想說這是“馬華文學”,所以拼命在小說裡插入馬華的符號,想把馬華都堆積在小說裡,而這些符號很多是沒經過仔細研究跟調查的,並與年代不符。這些年輕人可能平時投稿到報社不至於會這樣寫,可是因為參加花蹤,就拼命讓自己的作品看起來更馬華、更本土一些,這都讓人覺得特別的刻意與懶惰。

另一點我很疑惑,說是馬華小說、用華文寫的小說,我不明白為什麼小說裡這麼多主人公都不是華人。他們居然不寫華人社會的小說,如〈海的女兒〉寫的是印尼女傭,〈希莎〉寫的是印度人的孩子,還有寫東馬原住民的〈對流河〉,大概有半數主人公居然都不是華人,寫的都不是馬華社會。參賽者可能覺得這樣更有馬華色彩,很有本土色彩,把印度人、原住民等各種符號加入好像更豐富。可是我很疑惑,馬來西亞的華人社會就沒有東西寫嗎?單純寫馬華社會就不能表現本土色彩嗎?這種嚴重的參賽者心態製造出來的現象很值得研究。這一點是我比較失望的。

對於好小說的定義,我沒有先設置一個標準,我總是希望有作者隨時用作品告訴我,好的作品應該是這樣的。譬如說我覺得故事很重要,可是我也希望有作品來告訴我,其實故事一點也不重要,並且很成功。我可能覺得人物塑造很重要,可是我也希望有作品告訴我,原來人物可以這樣寫得一點也不重要,小說卻也可以很成功。我希望能被這些充滿新意的、有各種各樣想法的作品打動。我總是隨時準備被別人打動,告訴我好的小說可以是這樣或者那樣的。

徐:這9篇小說跟我過去讀的小說的確不一樣。二位老師對馬華文學比較熟悉,所以一看就能看出很多問題。從我個人的閱讀視野來說,這批小說還是比較新鮮的,還有一些陌生感。當然這些陌生感就是剛才二位說的馬華色彩,或是馬來西亞元素。這對二位老師來說可能司空見慣,會覺得有些刻意,但對另外一個地域的人來說,反而會覺得“哎,這個小說可能是馬華小說,或馬來西亞文學”。

第二就是它強烈風格化。剛才謝老師說這些小說偏長,每篇小說幾乎都有刪減的空間,我覺得字數的確有點多,但這也同時體現了共同的特點,就是比較風格化,寫得比較內心。篇幅比較大,容量也比較大。

還有一個二位老師都提到的,文字上用力過猛,我倒是能夠理解。因為這些作者大都是,寫作時間不長,訓練也不是特別充分,所以很希望把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包括文字、敘述這些優勢充分體現出來,就難免用力過猛。

另外,除了幾個作品,如〈阿婆〉〈騷亂〉有一個相對宏大的社會歷史背景,其他大部分可能專注於人物的內心感受、日常生活,這倒是很好。其實我特別希望看到這樣的小說,看到當下日常狀態下的馬來西亞生活與現實。但整體來說這一塊我覺得是向內轉,也就是說,小說本身的事兒不大,故事起伏不大,跟背後事實的張力也不是特別大,更多是專注於人物內心的發掘。譬如〈希莎〉〈櫃子〉〈迦南〉等,跟中國的小說還是有一些區別,中國小說故事較為跌宕起伏。

謝老師說很多作者對夢境依賴比較大,這點我都可以理解,我們都是從新手過來的,當初寫作時都覺得夢境是非常好的道具,在現實生活中,故事邏輯解決不了的問題,也可以交給夢境。因為夢境很自由,有很多方向與可能。但寫作者對夢境依賴的程度也是問題,讀一篇覺得沒有問題,讀多了它就是一個問題。

另外,這些小說的調子比較低沉。其實我特別希望看到一些亮光的、昂揚的、歡樂的小說。不是說調子低沉不好,最好的東西大家都覺得應該是一個悲劇,像魯迅說的要把傷口病痛揭示出來給人看,但當所有的小說都是這個調子時,可能就是個問題。小說還是要有差異性,這樣對文學的理解、生態會更多元。

從一個馬來西亞外的讀者來看這些小說,第一,它的確具有一定的馬來西亞風格;第二,它體現了新手的通病,而這些通病哪兒的作者都可能會犯。

但總體來說,我覺得整個寫作狀態、鬥志是挺好的,假以時日再經過訓練,很多小說都可以寫好。而且裡面有我特別喜歡的,或者說這樣的作者將來是可期的。

短篇要短,它是藝術試驗場,需要把篇幅儘量壓縮,再尋找它可能具有的能量。它的尺度很小,卻要儘可能容納更多的思想、藝術,包括故事、人物,讓它更有意思,否則它就越寫越長,短篇變中篇,中篇變長篇,無論結構藝術與文體藝術都不是特別成熟,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要短一些,這些小說還是有壓縮空間。

這些小說,大部分的結構是拼貼式的。這樣的結構自有它的好處,相互之間可以勾聯、昇華,能夠產生更大意義與喘息的空間。但我希望作者能非常完整地把一個好故事講出來,而不是過多地依賴技術。

第三,我有點遺憾的是,處理日常題材時,它跟後面更大背景之間的張力可以再大一些,而不是侷限於在講一個故事。如果能把更大的東西關聯起來,產生張力的話會更好。但要達到這個效果,很多年輕人還要更努力,多一點琢磨,尋找竅門。

【第一輪投票】

評委先各自選出4篇作品,共有8篇作品得票。

〈潔癖〉 1 票(謝)

〈海的女兒〉1 票(徐)

〈歸〉 2 票(謝、徐)

〈希莎〉 1 票(黎)

〈騷亂〉 3 票(謝、徐、黎)

〈對流河〉 2 票(謝、黎)

〈櫃子〉 1 票(黎)

〈阿婆〉 1 票(徐)

(10月21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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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8:00pm 22/03/2025
郭清江.火箭、马华、民政何去何从?华人路在何方?

火箭如今被视为人才辈出,华社对其寄予厚望。但是,在坚持多元路线的同时,如何理直气壮地捍卫华社权益,考验着陆秘书长的智慧与团队的努力。反观同样走多元路线的民政党,在脱离国阵后的路却越走越窄。至于2008年大选惨败后每况愈下的马华,坦白说,很多人都感觉不到它已振作起来。

民主行动党创党以来最激烈的党选,终于在“留神与送神”的喧嚣中落幕,火箭正式迈入陆兆福时代,林氏王朝完成历史任务。

不过,若深谙“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的道理,就必须有心理准备——未来的党选,势必比今日更加激烈。因此,全党上下必须谨记,团结与分裂之间,关乎党的兴衰成败。团结则兴,分裂则衰。党选是新陈代谢的过程,更是政党存亡的考验。

马华、民政党与巫统等政党从权势鼎盛走向衰弱,正是火箭的一面镜子,须警惕派系之争与碌碌无为,将成为拖垮自己的魔鬼。

进入陆兆福时代的民主行动党,接下来路在何方?

如今,行动党已不再是反对党,而是拥有权势并获得最多华人选票、有华社作为后盾的政党。因此,华人对其寄予厚望,期待她有所作为,继续敢怒敢言,能够尽心尽力为华社服务。

然而,在许多议题上,行动党被指该出声时却常静静,以致不少人嘲讽其为“静静党”。针对这项批评,陆兆福在党大会致词时极力否认,强调该党已是执政党之一,必须改变过去反对党时的发言方式。他表示:“行动党现在是政府,我们的领袖不仅代表政党,更是国家领袖,因此必须透过对话与会议沟通,最重要的是找出解决方案。”

陆兆福说得一点都没错,执政党确实应当如此行事。

然而,当年马华执政时也是以同样态度问政,却遭当时的反对党——行动党批评为“当家不当权”,毫无作为。

历史何止是一面镜子,更像是一场讽刺的玩笑。

此外,马华当前的处境极其尴尬。虽然已经成为在野党,却因国阵精神所限,被迫追随“老大”巫统加入团结政府。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的确令人不自在——实质上是反对党,却又身处政府内部,真正的“当家不当权”了。

至于行动党,虽然如今既当家又当权,党内部分领袖却仍对马华挥之不去,逢事必争,大小事皆不放过,似乎仍难摆脱反对党心态。

这两个宿敌,如今都面对身份认同的困扰。

另一方面,马华与行动党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能坦然承认自己是纯

华基政党,而后者则受制于“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的党纲,虽然仰赖华人选票崛起,却无法承认自身的华基属性,从而陷入另一种身份认同的尴尬。

无论如何,马来西亚是一个多元种族、宗教与文化的国度,行动党积极争取马来人支持是正确之举。经过多年努力,虽然有所进展,但由于华人色彩过于鲜明,却始终难有大突破,这在很大程度上可归咎于政敌,特别是巫统及马哈迪1.0时期,成功将其抹黑为一个“反马来人、反伊斯兰”的华人政党。

我相信陆兆福会坚持带领行动党走多元路线,但这条政治斗争之路依然步履维艰,因为国内的种族主义氛围依旧浓厚。

火箭如今被视为人才辈出,华社的确对其寄予厚望。但是,行动党不能把华社的支持视为理所当然。在坚持多元路线的同时,如何理直气壮地捍卫华社权益,考验着陆秘书长的智慧与团队的努力。

陆兆福于几天前带着行动党领袖拜会董教总时信心喊话:“华教的事,就是火箭的事”。马华在当家时则说:“马华将与华小共存亡”。这些言论皆展现与华社共进退的承诺,而华人自然会听其言,观其行。

反观同样走多元路线的民政党,在脱离国阵后的路却越走越窄。当年该党宣布退出国阵,赢得不少掌声,被赞许比马华更有骨气,然而这些掌声最终未能转化为选票。如今,民政党的衰败,有人说已至无药可救的地步,连党内元老私下谈及此事时,也只能摇头叹息。

至于马华,许多元老与党员也忧心忡忡,担忧若继续陪着巫统这样一滩死水地过日子,下届大选恐怕还是难以翻身。2008年大选惨败后每况愈下的马华,坦白说,很多人都感觉不到它已振作起来。

马华还有很多不错的年轻班底,而我也不认为华社已完全放弃马华,问题是──马华看清自己的路了吗?

在这片马来人占多数的国土上,政治仍由马来人主导的政党掌控,这是行动党与马华无法改变的现实。因此,无论是马华或行动党,都必须选择一个或多个马来政党作为合作伙伴。唯有如此,华人才有机会守护马来西亚的多元基石,与其他族群共享繁荣及安居乐业。

华社期望看到行动党与马华展开健康竞争,以良心论政,引领政治论述,为华社与其他族群共荣共存的未来勾勒愿景,而非陷入无休止的谩骂与攻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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