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不断思索工作上繁琐的事务而辗转难眠;越想入眠时脑袋反而愈见清醒,由于无法入睡而频频查看智能手表,在漆黑的卧室内,长夜仿佛永无尽头,表上的显示屏慢慢迈向一点、一点三刻、两点;知道今夜与美梦无缘后,瞬间想起刚购买的白先勇著作《纽约客》。
原本只打算随意翻阅书籍以打发漫漫长夜,但一翻开扉页,就被书里的第一篇短篇小说〈谪仙记〉深深吸引。小说描绘明眸善睐,倔强高傲的女子李彤的传奇人生,李彤出生名门望族,但少年时,双亲不幸在战争中罹难让李彤的人生产生了巨变。随后在纽约谋生,光鲜亮丽的社交圈子无法填补她内心的孤独,最终选择在欧洲旅游时跳海自尽,结束自己那短暂但璀璨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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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吁亲朋戚友踊跃投票
《纽约客》里的短篇小说叙述中国人因为战争及政治内耗而流离海外、在纽约拼搏的故事,小说里的角色皆散发出异乡客在美国奋力向上,追求美好未来的愿景。主人公的遭遇让我联想起数十万来自全马各州属,越堤来到新加坡谋生的马来西亚人。不知从何开始,到新加坡求职的大马人就被新国媒体简称为“马劳”,这个称号混杂了些许外来者的意味,像似以往我们看待印尼外劳的眼光。
外来者英文称为“Outsider”,有种侵犯主权的含义。我曾经在工作岗位上因为“马劳”的身分而受到歧视,第一天上班就隐约察觉到同事相对不友善的态度及尖酸的措辞,随后与同事共事时更受到对方的冷言讥讽,但为了确保能与同事维持良好关系,以妥善完成上司托付的任务,我把无休止的嘲讽当作耳边风。
虽然已在新加坡生活长达10年,却仍然关注马来西亚的时事动态,今年3月份举行的柔佛州选举,经过喜来登政变,数个国会议员跳槽致使希盟垮台后,身边许多朋友皆已对政治冷感而放弃投票,但我仍然热衷于呼吁亲朋戚友踊跃投票,偶尔还会为自己的傻劲感到费解而莞尔一笑。
新币节节攀升的兑换率使得越堤族的人数逐年增长,根据2020年的统计报告,每天有将近30万的马来西亚公民长途跋涉,从新山越过长堤来到邻国新加坡谋生,当中包含每天骑摩托车往返新柔长堤的大马人。今年4月1日新柔关卡恢复通行时,一群准备返回家乡的摩托骑士在即将抵达马来西亚领土时停下摩托,向记者的摄影镜头举起双手,欢呼呐喊;这是冠病肆虐以来,人们受困于国外两年后终于再次踏入国土的欢呼声,与亲人相聚的喜悦及对家乡的思念在那一瞬间得到了解放。
身处异乡,愈加思念小镇的纯朴与母亲烹饪的菜肴,周末返回家乡时,坐在餐桌旁与双亲闲聊生活琐事,是游子与亲人难能可贵的相聚时光。
读罢〈谪仙记〉,我的思维从李彤骤逝后,陷入悲哀空洞的氛围中返回现实;而我,今晚得继续在异乡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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