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著別人手背上皺皺的皮與筋,現在看看自己的。又仔細想想老的速度,30歲後感覺10年老一次,拍的照,似乎還是同一個人。四五十歲過後每5年左右就變化,不戴眼鏡也戴了,不染髮的也考慮著染與不染。60之後,又覺得三兩年又有不同的姿勢形態,起個身,雙手像猴子,總得抓個牢靠之物。
張愛玲曾說,晚年也甚忙——搭個公車,一週裡看不同科的醫生,或去個郵局,或偶爾感冒,體力耗了,連回信的力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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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時的逆轉之力
總得要尋找逆轉之力。趁著天還明,還有那微薄之力,另闢天地。
不知道是不是謝賢起了頭,他說自己的晚年是——老人與海。名人與富豪住的高樓公寓,或是半山別墅,這種高尚家居生活,向外眺望,眼前無障礙物,一片大海藍天。無所事事的日子,真的是老人與海。我的老友阿保,一次通電話,問他還在工作麼?答曰:“有啊,每天到坡底某個石椅坐住報到,守著前面柔佛海峽。”一介平民,日子也一樣對著海。
謝賢應該沒想到林家棟這次邀他演的戲,竟然讓他封帝。
林家棟自己拍的電影也競選影帝,這次還是兩部入圍。家棟從年輕演戲至今,始終熱心著電影這行業。頒獎盛會他細心的攙扶著謝賢,又不斷地提醒口罩要戴好。感覺是謝賢得不得獎比自己更重要。
謝賢這些年來總是掛著一副墨鏡,即使之前拍電視劇也不除下。一副墨鏡遮蓋了泰半已老的面相。
拍這部《殺出個黃昏》,家棟懂得哄謝老——除下眼鏡,讓你可以貼近觀眾。
有時自己對著戴墨鏡的人說話,像是中間隔了層,心裡的話根本說不上,只因看不到對方的靈魂。
我想,謝賢是對林家棟放了一百個心,拿下墨鏡,坦然面對歲月,讓他的眼睛說話,或心狠或仁慈。年老時的逆轉之力,是千里老馬遇見壯年伯樂,謝賢與林家棟,日子不再老人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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