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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教练》(Ted Lasso)一开始只是一部广告小短片,由周六夜现场的前任演员杰森·苏戴奇斯演出,最后延伸成一部电视剧。本剧讲述美式足球(橄榄球)教练泰德·拉素,阴差阳错之下前往英格兰,担任英超足球队教练的事迹。
虽然同为Football,但英美足球可谓天差地别。泰德能当上英超足球教练,是因为新上任的女老板蕾贝卡为了报复前夫,想要刻意整垮整个足球俱乐部。但泰德不仅采用了杂工内特的训练建议,还和一群队员建立深厚的情感。之后更攻破女老板的心防,最后连输几场球,导致球队降级……
比起训练更喜欢团康
菜鸡教练空降问题队伍,最后走向胜利的套路不少,可《足球教练》显然完全不想好好地踢足球,甚至在结尾也没让队伍赢球。或许主创苏戴奇斯是了解观众心理的,如同观看《实习医生格蕾》,观众比起手术过程更关心角色的感情线。与其向不了解足球的观众科普,剧中干脆不解释足球踢法、规则或战术,经常就是一个画面,比赛便是大局已定。到第二季末,担任一年多足球教练的泰德甚至连越位规则也搞不清,连英超和英冠都需要同僚解释,不免让冲着足球主题而来的观众有些气急败坏。
但这样一部足球不好好踢,多数剧情都在家长里短,讲述泰德如何用热情把四分五裂的队伍凝聚成一个大家庭的戏码,却在近期颁奖季突出重围,获得多项金球奖提名。
《足》并非一部剧情独特或主题深刻的剧集。比起其他欧美剧里刺激的打打杀杀,或针砭时事黑色幽默,《足》非常简单且纯粹。这部剧强调的就是相信——相信别人足够好,相信日子不会那么糟,也要相信自己。当蕾贝卡因为丈夫找了20岁的新欢,自己被八卦小报嘲笑时,泰德会在她身边告诉她,你值得更好的;而泰德恐慌症发作时,蕾贝卡也会给予谅解,甚至在圣诞期间找泰德一起去发放礼物,两人互相扶持走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直到第二季,泰德强烈的正能量才终于催生出一股阴霾。
正能量的缺陷
剧里泰德的正能量策略在于不让所有人失望,哪怕吃到辣得不行的印度餐,也要勉强和对方说好吃。这种委屈自己,成全他人和永不放弃的精神,不知觉地给周围的人带来莫名压力,其中包括泰德妻子和同事内特。主演苏戴奇斯曾说过,这部剧原本的主题是一个强颜欢笑,婚姻摇摇欲坠的男人。可在这个疫情时代,观众受够了悲情和黑暗,最终整部剧哪怕是内特的背叛和跳槽,动机和背景也被弱化,将他塑造成偏卡通化的反派,而不是一个草根人物如何被名利腐蚀,因为泰德的正能量而感到窒息。
《足》其实不乏各种性别和社会议题,可惜的是爱情与事业问题可以用戏剧情节坦诚来解决,性别和社会议题却只够将人物塑造成反派。两季相差最大的人物当属蕾贝卡的前夫,在第一季里他作为亿万富翁屡次出轨,却愿意在蕾贝卡的慈善晚会捐钱替她撑场子。蕾贝卡的不甘在于自己付出青春年华,隐忍多年,却因为离婚获得前夫多数财产而被小报嘲讽。她害怕青春不再无法踏入爱情的疆场,然而世俗对六十多岁前夫娶娇妻却待以宽容。这种无解愤怒在第二季被全然打消,因成为一个被打败的反派角色,和内特勾结想要打败主角所在的足球俱乐部。
要相信,却不愿意面对失望
《足球教练》在人物转变上的窘境也是现代观众审美品味的矛盾。我们想看疗愈的轻松情节,却不想要沉重的创伤;我们想要太阳,却不愿意看到太阳下的阴霾。在我们看来,泰德面对恐慌症与父亲自杀的阴霾不如他的积极乐观、鼓舞球队来得精彩。角色所遇到的问题只能被解决,不能隐忍,不能沮丧,若是堕落成反派人物则又遭嫌弃。
作为一部运动题材的剧集,《足》规避掉了沉重的比赛输赢,就连球员的政治倾向与前景问题也轻描淡写带过,只聚焦在爱情友情。为了不让《足》变成又一部悲剧内核的喜剧,编剧能做的,估计也就只有简化困难,让人物平面化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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