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佚／取歌名的藝術

再拿起生祥樂隊的《野蓮出莊》客語專輯，碟還未放，歌還未聽，早已對曲目印象深刻。光是歌名，一看便眼紅。

那些歌名是這樣的：面帕飯、豆腐牯、雞肉飯、芋仔粄、樹豆、菜乾、斛菜冇筒梗等。以道地食材為主角，吟唱著一首首人與食物的故事。

我猜，目前大概只有臺灣才可容許以食物來為歌曲命名吧。這只是其中一個例子，還有漫長精細的歌名，如〈請給我好一點的情敵〉、〈如同悲傷被下載了兩次〉、〈我要給世界最悠長的溼吻〉、〈既然不再假裝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詩人〉、〈你的完美有點難懂並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嚇人一跳，卻具有型格。根據資料，最長的歌名共有112個字，來自中國歌手堯十三的作品。蔡依林的專輯〈消極掰〉、〈你也有今天〉、〈Play我呸〉有性格特色。粵語歌也不乏好歌名，寫詞人黃偉文的〈你沒有好結果〉、〈神奇女俠的退休生活〉、〈帶著骨灰去旅行〉等大膽出位，想像無限。

本地歌曲也有可觀者，看一看王藍茵的專輯歌曲〈新婚女子的情歌〉、〈我們不如上街跳舞〉、〈鐵花窗打開〉；張智成專輯也有幾首看似經得起風險的歌名，如〈一首難聽的歌〉。早期創作人對市場的認知模糊，市場尚未成形，帶來的好處便是自由，大家只憑感覺出發，寫出了〈Sungai Puyu的風〉、〈Jalan Alor〉、〈茨廠街〉等。

好的歌名，往往是決定一首歌成功與否的其中一項要素，甚至有可能被企劃採用，變成廣告文案。一般的創作流程是先想主題，定歌名，後填詞。有些歌名，則從歌曲最搶耳的地方發掘出來，不再侷限於副歌；有些歌名，在詞裡會被拆散，如〈不醉不會〉被唱成了“不醉就學不會”；有些歌名，在詞裡會被顛倒原有語序，如吳青峰〈痛快的哀豔〉成了“哀豔的痛快”，是修辭法的一種。

這世界有那麼多首歌，“歌曲撞名”和“相似”的歌名是很常見的現象。然而，規矩那麼多，處處是忌諱，誰敢為周杰倫寫〈最失敗的作品〉、為羅志祥寫〈犯賤〉、為樂團寫〈別人都說我們會分開〉呢？跟中港臺相比，本地尚在進步中，仍需努力，包容性有待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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