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夏季奧運會的記者一定都會想盡辦法弄一張美國男籃比賽的門票。
東京奧運會因為防疫設計了一套麻煩的採訪流程,記者只有比賽前一天可以通過系統申請採訪許可,有時到了半夜才有結果,身邊同行除了採訪工作要忙,每天還要繃緊神經注意賽程,錯過申請期限就沒辦法進場了。日本的工作文化一板一眼,沒有白紙黑字,加之疫情和語言問題,很難唬弄過去,可叫採訪人員精神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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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因禍得福,奧運不開放觀眾進場,空蕩蕩的賽場需要採訪人員的掌聲與吶喊,尤其到了奧運第三週,大家已經習慣“安全泡泡”的運作,也受夠了清冷,主辦方開放更多名額讓記者入場,我也順利拿到男籃決賽的門票,一睹NBA巨星風采。
1992年夢之隊成軍
看杜蘭特(Durant,1988-)領銜的美國男籃面對法國隊的挑戰,一度還以為NBA球星快輸了,準備好聳動的標題隨時發新聞稿,最後美國隊還是靠著杜蘭特、特塔姆(Tatum,1998-)、利拉德(Lillard,1990-)無與倫比的攻擊力,霍樂迪(Holiday,1990-)的穩健防守,低空飛過,87比82艱難獲勝,保住了美國男籃的金牌。
遙想1992年美國第一次邀請NBA球星加入國家隊,喬丹(Michael Jordan,1963-)、魔術強森(Magic Johnson,1959-)、伯德(Larry Bird,1956-)等人組成夢之隊,就連對手都爭著要跟他們合照討簽名。
夢之隊摧枯拉朽摘下金牌,一直到2000年悉尼奧運會(儘管很多大牌退出)都無往不利,平均每場勝對手32.5分。
人們記憶中的夢之隊是一顆顆璀璨明星,是一次次個人秀,是一場場NBA實力展演。
悉尼奧運男籃小組賽,才在春天NBA全明星賽登上灌籃王寶座的卡特(Vince Carter)飛了起來,飛越身高218公分的法國鐵塔維斯(Weiss,1977-)單手爆扣,技驚四座,奠定奧運史上最強灌籃地位,沒有之一。法國媒體稱之為“le dunk de la mort”,即“死亡灌籃”,受害者維斯多年後回憶:“那瞬間足以載入史冊,很遺憾我就在鏡頭裡面。我認識到:人能飛翔。”
1990年代NBA總裁大衛·斯特恩(David Stern,1942-2020)開疆拓土,他到剛改革開放的中國談轉播合作,之後促成夢之隊的奧運行,再把加拿大納入NBA版圖,還低價銷售NBA每週精彩畫面版權給阿根廷,給足球國度的南美少年提供另一種夢想雛形。
2002年男籃世錦賽,阿根廷在八強賽擊敗三分神米勒(Reggie Miller,1965-)領軍的美國男籃。兩年後雅典奧運會,阿根廷在半決賽再度打敗美國隊,最後贏得阿根廷史上第一面奧運男籃金牌。
那年夏天,希臘的天空很阿根廷,人們驚訝發現那地域狹長的向海國度不只是馬拉多納(Maradona,1960-2020),還有籃球,只是他們一路走來篳路襤褸。阿根廷世紀末的經濟危機迫使黃金一代球員如吉諾比利(Ginobili,1977-)、斯科拉(Scola,1980-)出走歐洲打聯賽。他們將歐洲細膩的技術融入自身南美自由奔放的性格中,既實在又有驚喜。後來世人在NBA目睹吉諾比利的“歐洲步”、假動作、不可思議傳球、徒手捉蝙蝠,當真賞心悅目又魔幻,就連嚴格治軍的波帥(Popovich,1949-)都默許吉諾比利在務實風格的熱刺隊裡多做自己。
新千禧年後世界各地籃球運動崛起,阿根廷、希臘、西班牙、塞爾維亞、法國人才輩出,他們進入NBA,慢慢改變聯盟的性格,吉諾比咯、諾維茨基(Nowitzki,1978-)、帕克(Parker,1982-)、加索爾兄弟到現在的希臘魔人(Antetokounmpo,1994-)、約基奇(Jokic,1995-)和東契奇(Doncic,1999-),這些非美國球員早已不是配角。東京奧運,東契奇所在斯洛文尼亞隊賽事也成了記者朋友間熱烈搶票的比賽。
NBA越來越精彩
儘管美國隊不再是唯一,NBA卻越來越精彩。脫口秀演員黃西(1970-)曾經諷刺美國自以為是,因為美國各大體育聯盟的總決賽贏家都號稱“世界冠軍”,但明明只是國內聯賽。當然,籃球、棒球、美式足球,美國有資格和實力自大。
若說20年前那世界冠軍的帽子太大,那如今NBA當真徹底國際化,接納世界各地球員和文化,籃球的戰術與風格便也在競爭中蛻變,唯一遺憾是聯盟媚俗討好觀眾,要比賽好看裁判都不吹走步,好多球星上籃、後撤步跳投都快七步成詩,結果NBA球員每到國際賽又得重新適應普世的籃球基本規則,以致表現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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