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拿着一张写满数字的便条纸,前往投注站时,总会在五脚基遇到附近茶室的伙计,人人唤他作阿邱。他肤色黝黑,身材瘦削,口操粤语,他放工后偶尔会到我工作的餐厅购买啤酒,渐渐的和他熟络起来。
“靓女,今天买什么字啊?”我把那张便条纸交给他,他看了一眼后,便用铅笔圈起其中一组数字,并写下这组数字的其他排列方法,要我照着买。我觉得不够,要阿邱再给我一组今晚会开头奖的神字,他念了一组数字给我之后,随即小跑赶去下一个投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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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期,阿邱的运气很旺,每逢开彩日都会中个百多块,只要看到他来餐厅里下单亚三蒸非洲鱼,和朋友边喝酒边聊至深夜,就能知道他当天必定有所斩获。他偶尔还会请父亲喝一杯,要父亲加入他们的酒局,一起畅谈国家大事。
阳气会不会有一天被吸尽
后来,阿邱告诉我,他之所以会一直中奖,皆因他有阴阳眼。他老板为他租赁的房间,就在阴庙旁边,这座阴庙历史悠久,供奉了很多先人的神主牌,有些后人已经不在,无人拜祭,随即成了孤魂,便来求助阿邱。阿邱被它们骚扰得精神衰弱,不是鬼压床,就是一直听到它们在聊天,甚至有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好兄弟们”搬到了楼下。
阿邱试过和老板反映,要搬离该处,但老板不信鬼神,加上该处租金便宜,如果阿邱执意要搬,老板要阿邱自己缴交租金。阿邱别无他法,唯有灌醉自己,只求一夜好眠。日子一长,阿邱便习惯了,有时还加入它们的聊天,阿邱要它们保佑他中马票,这样才有钱去买元宝蜡烛供奉它们。于是阿邱的偏财运就开始源源不绝,三天两头就到投注站兑换奖金。
只是,看着他越来越瘦,黑眼圈越来越深,我未免有点怀疑,他的阳气会不会有一天被吸个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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