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工作的話,他們的魔法都會消失。”
千尋一番好意,幫忙人力運輸煤炭後面對其他煤炭黑毛球的耍賴與罷工時,鍋爐爺爺一怒之下和千尋說出這一句話。20年後重看《千與千尋》,糾結的不再是白龍和千尋的關係,而是原來湯屋是為了工作而存在的。不工作的話就得都回去做小煤炭了,你得要有用處有價值,不然人家要我們人類在湯屋是為了什麼?大家於是兢兢業業,生怕魔力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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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場景臺詞放在今日的職場,有很多可引起共鳴與共情之處。
從我們父母親一輩開始,職場多是歌頌“奮鬥文化”(hustle culture),到我們Y這一代,習性還在。大家就好比煤炭黑毛球,只在吃飯睡覺時把煤炭放下,其餘時間都在扛著煤炭(工作)走。
但疫情帶來了不一樣的優先順序,去年開始的“大辭職潮”(the Great Resignation)到這幾個月一直聽到的“安靜離職”(quiet quitting),都顯示人力市場的重新洗牌——在需求多過供給的時刻,其實無論是僱主還是員工,大家都在忙得團團轉,只是方向不一樣:僱主想方設法吸引更多人才加入和填補空缺,員工則在衡量工作與生活間的平衡遊走。
和中國的“躺平”不同,“安靜離職”說的是我們還在工作,但就是盡到分內責任的最低限度就好,其他的不多做不多想。
安靜離職是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
很快的,不同想法和立場的文章開始在社群平臺上流傳。對於長期被“奮鬥文化”壓榨的一群,“安靜離職”對他們來說,或許是一種短暫的解脫。
一家企業若是長期要求員工以工時來評斷績效,以假日是否能回覆郵件參與會議來評估一個員工職涯的可塑性,員工心生不滿情有可原,但以“安靜離職”做名義上懲罰企業的手法,剝開表層看到的其實是長期對於員工自身職業發展的限制。
面對沒有額外獎賞或加薪的工作,“安靜離職”員工搖頭說不,其實企業並無損失,他們大可再找個願意幹此活的人。假設此項目是行業新穎的技術推進,損失的就是推了這項目的我們;倘若這項目就是苦差,既不能拓展現有技能又不能有所發揮,但若能把苦悶的苦差以新穎高效的方式做好做滿,最終獲得價值的其實也是做著此工作的自己。
若真想推掉,也必須是在真心衡量之下覺得此刻的自己已不能再多擔額外工作,而不是因為“安靜離職”的威逼,抱著不想盡全力的心態,變相的懲罰自己。
工作環境不良,多做多付出若沒有對應的獎賞,心裡開始感到不甘,要做的不是“安靜離職”,而是思考什麼樣的環境適合自己,然後捲起袖子開始尋找。若找不到,那就自己創造。
重塑工作:安靜離職的解藥
每個人都有選擇,這是“工作形塑”(job crafting)的核心。它說的是我們賦權於自己,去改變自己對工作的認知,去改變對待工作的態度,再去調整如何完成工作,以提高自己對於工作的滿意度。
例如,做了幾年工作的我覺得累了,那我可以重新思索這一份工作於我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去重新定義這一份工作對我的意義。又或是日復一日的工作很煩悶,那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工作流程更加快速且不那麼無趣?又或是和跨部門夥伴溝通不順,誤會頻頻,那我是不是可用實驗心態嘗試不同的合作方式,再找出最適合彼此的合作模式?
好幾年前搭著某一航班時,空少以抑揚頓挫且有趣的方式解說起飛前注意事項,哄得大家開懷不已。那名空少想必已說出上百場相同臺詞,卻依舊能以全新有創意的心態再說一次注意事項,他對於工作的尊重,換來了大家對他的敬重。還有好多在現實生活中可以看到的實例,他們汲汲營營,沒去想自己的付出是不是過多,收穫卻太少。他們擁有的是“職人精神”,把事情做得精細,尋的不是外在認可,而是內在的自我超越。
我們可以不把工作當做個人活著的價值,但工作可以是自我實現的載體。它也是一種魔法,讓我們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中,驚呼自己潛力和戰鬥力還有成長,逐漸地描繪出理想中的自己。
而“安靜離職”等同於放棄了自我成長的契機,如同《千與千尋》裡那些罷工的煤炭黑毛球,放棄魔力,等著魔法的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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