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一定是对于女性的一份祝福,对自我意识较强、自主性较高的女性而言,孩子很可能就是女性人生中的一个野蛮人入侵。但,若从里头超脱了出来,或成就了些什么,也许谁都应该感谢这样的“入侵”。
曾在陈翠梅的一篇访问中看到她称自己的作品都是私人电影。这也是为何,她的创作不会以大众为主要对象,反倒是自己某个生活阶段的感悟。正因为如此,当陈翠梅前夫任绍龙与公正党副主席努鲁依莎结婚时,《野蛮人入侵》被指有影射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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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情描述陈翠梅饰演的女星复出拍摄动作片,不料儿子突然遭绑架,而她更在拯救儿子的途中失忆。由于,间中涉及到“与丈夫分开”、“自力更生”,甚至“谋杀前夫”等情节,无不让人认为,电影本身就是导演的某个缩影。会有这样的假设,除了因为导演过去的作品都反映自己的世界与人生阶段,里头的细节也难免令人遐想。比如,导演曾多次表示电影中一些情节与现实生活有关,如习武、女性如何因为孩子而事业受阻,加上电影也有儿子“宇宙”的角色,以及一些情节取材自与孩子的互动,因而被看过电影的人“过度解读”。不仅如此,电影中前夫为友族的设计,也因为努鲁而变得令人玩味。尽管身兼编导的陈翠梅已经发文告澄清电影并非影射前夫,但,仍阻止不了部分观众的二度诠释。
人生的心灵出口
无论有心或无意,前夫与努鲁的婚姻某程度上已经为电影带来了宣传效果。只是,若我们将焦点放在“前夫”的角色上,那么观赏这部电影则可能忽略了更有趣的讨论。
首先,电影其实更像一个女性在现实枷锁中找回自我的历程。其中,陈翠梅本身就曾因为怀孕,推掉与贾樟柯的合作,然后又因为孩子的出世,让自己在外形、工作上受到严重的打击。期间,孩子就一如电影中的“宇宙”那样,不断打扰着陈翠梅的事业发展。
然而,就在这个过程中,陈翠梅(抑或电影中的“阿满”)却不断地自我探索、反思,再找到定位后重生。这可以是“阿满”的剧本,可以是陈翠梅的故事,也可能是所有事业女性的遭遇。陈翠梅获得了重生,事业女性则或许可以从中获得人生中的出口。
自我限制的信念
喜欢电影的另一个设计是安排“阿满”在失忆后,居然能口操各国语言,然后男主角则试图通过这些语言来辨识“阿满”的身分。这不仅令人思考,语言是否可以成为我们身分认同的标准?
再来,电影也试图通过男主角询问女主角经历定义她,揣测她的背景。看似一般电影情节,其实更像在向我们抛出问题:“我们是否能凭一个人做了什么来定义他是谁?”
这些哲学思考令人想起音乐剧电影《Across The Universe》一场情节。男主角受邀去女主角家过感恩节,结果,女主角哥哥与家人吵架。期间,家人说“你做了哪些事,就等于你是怎样的人!”,而哥哥则回呛“我是谁,才决定我该做什么!”。当大家反过来问作客的男主角时,他倒是小心翼翼地回应:“其实,是我们怎么做,才能断定我们是一个怎样的人。”
更深一层的讨论是,我们是谁不是外表说了算,性别也不是限定我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为的关键,而是我们究竟要怎么做。这种种的思考,或许是编导的故事,但又何尝不是我们的经历?
什么是自己?
有意思的是,原本拳拳到肉,刀刀见红,不是汗就是血的动作情节,发展到尾声逐渐转向温和表现,让电影展现出温柔的一面,这,是主角的成长,是编导的心境,可能是我们期望达到的境界。
无疑,孩子不一定是对于女性的一份祝福,对自我意识较强、自主性较高的女性而言,孩子很可能就是女性人生中的一个野蛮人入侵。但,若从里头超脱了出来,或成就了些什么,也许谁都应该感谢这样的“入侵”。换做我们也一样,野蛮人不一定是敌人,而若真要战胜他,不如改变自己,然后温柔地回应他,同时也回应我们的生命。
最后,无论是电影中的“阿满”,又或陈翠梅本身是否获得了解脱与领悟,电影没有明说,反倒是在结尾时给了个玩味的想像空间,而电影(或我们人生)过程的点滴才是最珍贵的收获。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而生命一直也都是多变无常的,没有一个“绝对”能做总结。
《野蛮人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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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入侵》将于11月24日起在全马戏院上映。欢迎已观赏电影的读者,到星洲日报活力副刊脸书(www.facebook.com/sinchewplus)《野蛮人入侵》贴子留言处,附上戏票照片,赢取陈翠梅导演亲笔签名电影海报,直到送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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