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在檳城大山腳師範學院專修華文晉升課程,由於離家鄉遙遠,週末鮮少回鄉。有一回和同學一道探望黃講師。黃講師熱情款待,領我們嘗道地美食,還安排夜裡登小艇看螢火蟲。當時,我們一直期盼夜的來臨。
登上小艇,馬達發動,興奮與期待隨小艇前衝,濺起層層水花。小艇衝了一段河道,進入叢林,行駛方開始緩慢,船伕提醒要靜靜聽,慢慢看,專心觀察,瞬間我們進入了一片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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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四周漆黑如墨,微風吹拂,河水潺潺。此刻,流螢如一盞盞搖曳的燈光出現了,有的夜空中飛舞,有的附在樹林灌木叢中,點點熒光一閃一閃穿梭、盤旋,獨屬這寧靜的暗夜,活絡了氛圍。
熒光千點,閃爍跳動,穿射夜幕,我,內心湧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情感,不禁讚歎,造物主用了什麼棒子點燃這盞燈?這些小東西竟然柔和了一色黑暗。我著迷了,宛如提著小燈籠,置身在星光舞會,記憶隨之回到了童年……
美麗無憂的童年時光
小時候,住在鄉下,沒有電子設備,童年是泥土、花草、果樹、昆蟲為伴。撲捉螢火蟲玩樂是孩童可樂上一整夜的事兒。我愛將它放在掌心裡,另一隻手隆起蓋住,免得一個不小心,小東西拍拍翅膀飛走了。由於好奇,想知道小東西如何發光,總是將手指稍微裂開縫,光一暗一亮,照著小臉蛋,我們忍不住對視而笑。要不,就是低頭探視,小東西震動翅膀,心兒隨之跳動,手掌趕緊合攏。回想起來,那一點熒光點綴了捉襟見肘的生活,帶給孩子們多少樂趣啊!一段美麗無憂的童年時光,與螢火蟲一起深藏在小小心靈裡。
科技時代彷彿穿梭機,孩子們要認識螢火蟲除了唱兒歌〈螢火蟲〉,就是上網看視頻。它的英文名稱“firefly”,直接翻譯指“會飛的火”,聽起來挺嚇人。其實,它還有許多漂亮的名字:夜光、流螢、宵燭等,是一種小型甲蟲類,尾部能發熒光,主要是為了吸引伴侶,也是一種警告掠食者的訊號。奇妙的是它的光是冷光,不炙熱,不傷人,這些小昆蟲可以藉著尾部的光繼續生存。如今,還有多少叢林可尋螢火蟲的足跡呢?
一年已來到尾聲,過去,冠狀病毒如狂風暴雨來襲,是許多人生命中最晦暗的日子,又度過了多少個陰鬱幽冥的夜晚?隨著時光遞嬗,現今,許多國家已採取開放制度,人人也習慣與病毒共存。然而,暗夜是否會再度觸礁?暴風雨後的平靜,我們還需要發動內在的力量。點燃希望之明燈,方能脫離飽受煎熬的日子。
東昇旭日普照大地,雖然特別透亮,然而,暗夜裡,點點螢光,足於撫慰人心。讓我們為自己守候一盞心靈的燈,平息昨夜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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