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i所见/达拉（新山）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马齿徒增，我这个毛病越来越明显，做事干净利落的小女看不下去了，身为老师的她，也许已有“职业病”，不喜欢身边的人拖拖拉拉，做事慢吞吞，慢条斯理的，不能和她好好配合，最后忍无可忍地对我说：“老爸，你可以不要老是嘴巴挂着等一下，等一下吗？虽然我了解你年纪大动作慢，但也不要老是嘴边挂。”

我听了，感慨良多，数十年来，已经习惯了，是也等一下，不是也等一下，虽然现在已步入耄耋之年，还好老天爷“多隆”（马来话，开恩之意），还不至于举止颤颤巍巍，由于时常运动的关系，走路还蛮快的。

最近有一次，在逛超市时内急，通知同行的伙伴后急奔厕所。可能是前列腺的关系，要快也快不来，你急它不急，小便仿佛要完了，但还是有几滴滴出来，最后又觉得还有几滴没有出来，只好等了又等，听到外面伙伴在喊：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我不顾旁边有人，大声回复：等一下！等一下！要好了！快要好了！

可是，又还要再等多一下，好不容易才松一口气，迈出厕所顿成众人焦点：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这样久？这样久？让我脸红耳赤，无地自容。老人家尿憋得越久，尿越难处理得干净，时间也要拖得更久。这个时期，晚上睡觉也要起来上厕所三四次（有朋友更是七八次）真是不厌其烦。

是时候要去医院检查前列腺了，家人说。我心对口说：等一下，等一下吧！

可是岁月不饶人，时光飞逝，不能等，如果再等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有一天晚上，我的牙齿忽然痛了起来，常言道：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了命。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晚上，到了早上又莫名其妙地不痛了。我想起妻舅曾经告诉我，如果牙齿痛，刷牙后再用漱口药水漱口，并集中在患处，就会减轻痛楚。（虽然妻舅满嘴都是假牙）他还怀疑地问我，你的牙齿都是真的吗？我咧开只有几颗牙的嘴巴让他瞧瞧，是真的，都是真的。珍珠没有这样真！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还确有一点管用，以后我每晚刷牙后都会含着漱口水在口腔里打转几分钟，弄了一个水花才吐出来。偶尔白天有牙痛，抱着等一等，置之不理。就这样又过了一些日子。

孩子们还是不死心，看到我有时托着下巴苦思，像米开朗基罗的作品雕像《沉思者》一样，以为又是牙痛找上门，三不五时劝我不要再任性了，好好听话去看私人牙医吧！或者去政府诊所拿药或回诊时，顺便去牙医部门看看吧！

有一次，到政府医院回诊，楼下厕所坏了，找上二楼，那里正是牙医诊所。趁此时机探听军情，看看情况如何，如果人不多，是否顺便挤进去检查一下牙齿？

家人以为我忧柔寡断

天啊！长凳沙发都坐着满满因为牙疼而愁眉苦脸的人，我目瞪口呆的表情被一位安娣发现，她以为我也是来看诊的，好心地提醒我：你要起个大早，赶在早上7点来排队才可以拿到号码。

我连声道谢，叹口气，一溜烟走了！就这样，拖着拖着，又挨过了一些日子，牙齿还是可以咀嚼，牙根还是牢固的守卫在牙床上，像忠心报国的士兵。

我习惯说“等一下、慢慢来”，其实是口头禅，如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朋友们也不认为我做事慢吞吞，他们交待的事，我都很快办好，该传达的也尽快传达。只是家人可能过于关心，比较心急吧了。“急惊风遇到慢郎中”，他们以为我忧柔寡断欠缺魄力，做事喜欢拖拖拉拉，不够干净利落：走一步看一步，不时还要人推一把。

岁末年初，检讨过去，展望未来，该做的就要做，该处理就要处理：明年会去泌尿科检查前列腺，要拔的烂牙蛀齿，虽然还可以咀嚼食物咬东西，有些舍不得，但为免无穷后患，还是忍痛拔掉吧！

等一下，慢慢来，表面上是为了安抚和我一起的人，其实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逃避现实逃避责任，也拖慢了众人的脚步，前进的道路。

无论如何，“等一下、慢慢来”是新的一年，我最想删除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