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也很難接受阿末扎希入閣和欠缺沙巴代表性的人事佈局,但是我們不應該就此打定這是無能、貪汙和腐敗的聯合政府,畢竟大家需要時間去觀察和評述政府的整體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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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華耗費一個禮拜多的時間,終於在12月2日拼湊出新政府的內閣陣容,但是,安華內閣卻因各種爭議性的鋪排而受到不少批評。
不滿安華的聲音主要聚焦在阿末扎希出任副首相一事,許多充滿理想主義和政治潔癖的人士嚴斥安華為了圓首相夢,不惜放下原則向“盜賊”妥協,國盟當局也藉機攻擊希盟違反選前的打貪立場。沙巴國陣和民興黨則抗議內閣缺乏沙巴代表,還有各種各樣的批評排山倒海地攻擊這份內閣名單。
筆者認為,當我們要攻擊安華和希盟以前必須搞清楚幾個關鍵問題:一,這不完全是希盟也不是安華的政府,而是結合不同黨派所組成的聯合政府;二,擺在安華面前的是數不盡的政治地雷,做任何決策都務必謹慎再謹慎;三,嘗試站在安華的處境思考,目前最需要處理什麼事情,解決哪些問題。
有人詬病說,既然賽沙迪和林冠英因為官司而無緣入閣,何以阿末扎希可被破格錄取?也有人說,安華理應仰賴砂盟來抵消巫統的影響力。首先,砂盟支持安華的前提是有國陣“相伴”,最明顯的例子是阿邦佐與安華會面時就出現阿末扎希的身影,因而今天安華跟阿末扎希鬧僵,希盟與砂盟的合作關係也可將陷入窘境。若從現實面來講,安華不委任阿末扎希做副揆的話,國陣跟希盟的合作關係就可能出現變數,一旦82席的希盟無法掌控30席國陣議員的支持,儘管仍可能獲得得到砂盟23席、沙盟6席、民興黨3席和3席其他黨派相挺,然而,大家都曉得沙巴和砂拉越各本土黨的立場就是“造王”,他們會選擇可以傾向於政治效益最高的選擇,是此,如果安華跟國陣鬧僵,慕尤丁此時的開價格又特別“大方”和“誘人”的話,砂沙本土黨也會隨時倒向國盟,觸發喜來登2.0。
所以,滿足國陣和巫統是堵住“造王者”的做法,因為巫統跟土團黨、伊黨同屬馬來穆斯林的光譜,在選舉戰場上是直面對決的關係,巫統只要還有重整旗鼓的慾望,就不會低頭跟國盟聯手,安華讓阿末扎希任副揆兼鄉村及區域發展部長,很大可能是確保國陣找回戰鬥力之為。
此時又有人會說,安華沒必要委任阿末扎希,可以委任末哈山,甚至是依斯邁擔任國陣的副首相。這其中的問題在於,假設安華提名其他巫統領袖,他將面對當年慕尤丁遭到巫統多番逼宮的遭遇,阿末扎希會用盡辦法動搖政府,屆時安華也跟慕尤丁一樣疲於搞政治,而不是把專注力放在治國。
政治學者黃進發對於安華委任阿末扎希提出非常精闢且貼近現實的警告,認為安華此舉其實是在幫倒忙,提供面臨信任危機的阿末扎希權力和資源,獵殺黨內異己,在黨選中抵擋挑戰者。惟,筆者認為,安華和希盟當局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問題,但是就目前局勢來看,巫統黨內似乎沒有強而有力的挑戰派,充當國陣和巫統的替代領導班底,凱里缺乏廣泛的基層支持,新官上任的末哈山暫時不敢跟阿末扎希針鋒相對,希盟也不想看見依斯邁、希山、安努亞等親國盟派趁機翻身,過度介入國陣和巫統“家事”也不會帶來正面的回報,所以,維持現狀成為安華和希盟的首要考量,而代表國陣和巫統現狀的阿末扎希便得以出線。顯然,提名阿末扎希就跟希盟與國陣合作一樣,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沒有選擇中的選擇。
至於東馬在內閣的代表性不均衡的問題,筆者認為,滿足砂拉越先於沙巴的緣故是因為後者的政治版圖過度碎片化。對安華來說,分給民興黨擔任內閣部長的話,7席的沙國陣和6席的沙盟就會有意見,如果多給沙國陣、沙盟和民興黨官位的話,砂砂希盟沙也定感到被邊緣,假設都給砂沙希盟當官,沙國陣、沙盟和民興黨乃至砂盟必定吵翻天。
再說,砂盟在東馬佔23席,在對外關係上始終同聲同氣,如果砂盟的偏好被滿足,然後以其他補救措施安頓砂沙希盟領袖,以及通過巫統黨中央冷處理沙國陣的不滿聲浪,藉由討好沙盟來分化國盟,此時,民興黨和另外3個國會議員就沒有被討好的必要性。
有必要漆桶底脫說明的是,筆者不是在幫安華洗白或洗地,筆者也很難接受阿末扎希入閣和欠缺沙巴代表性的人事佈局,但是我們不應該就此打定這是無能、貪汙和腐敗的聯合政府,畢竟大家需要時間去觀察和評述政府的整體表現。不過,筆者也相信,只要現狀發生改變,比如巫統反扎希派崛起、砂沙政治版圖因州選而變更、國盟在州選的戰力減弱,促使權力結構變化,安華出於保住相位的考量下,向政治現實妥協,勢必進行內閣改組,屆時我們或許可以期待不一樣的內閣團隊領導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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