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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4:00pm 09/12/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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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丽玲|回忆作为调味

幸好碎片化的不只是我的记忆,大家都有想不起的事,都在岁月里遗落了点什么。

10月与时代的们做了一趟芙蓉与知知港小旅行。20岁出头时一起住了3年的室友中的3位,其中两人当年在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如今已可算是老夫老妻的两人相处方式十年如一日,还是像以前一样爱互亏。听两人抬杠耍花枪,仿佛搭上时光机,瞬间穿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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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小旅行就多亏了已在芙蓉落脚多年的两位“在地人”带路。于我,森美兰州一直以来只是个路过的地方。称得上旅行的大概只有波德申,其他印象大概只剩大道边英文翻译无厘头,口气却又理直气壮的烧包广告。

难得,大家七嘴八舌追忆似水流年——当年我们怎么会答应房东不准煮饭不准装电话的苛刻条件?为了打电话我们总是到住宅花园内的某个角落的电话亭,还记得那儿有马来帅哥卖好吃的Ramly burger。谁谁什么时候搬入什么时候搬走?哪间房本来的房客是谁?刚搬进去时人口结构变动快,有人短暂住了一阵后申请到宿舍又搬回校园,我们是一年后才确定了一直住到的“铁六角”。

刚好这次见面的4人毕业后又曾经在不同时期住过另一间17楼的组屋,“继承”过一张捡回来的木头书桌,很旧却很有质感的木桌。身为在场者中最后一位木桌的主人,从槟城搬到都城时我其实很想把它带走,只是我那辆高龄二十几的小车实在没有空间了。又说起一台同样是捡回来的旧电视,当然是现在已难得一见的胖乎乎的款式,一个人就能抱起来的大小(一般说电视的尺寸都是用几英寸来说的吧?)电视本来是有声音的,但看着看着后来就哑了,不愿出声了;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在岁月里遗落了点什么

虽不至于到村上春树在《起司蛋糕形的我的贫穷》里叙述那般穷,但我们的年少也足够朴实无华了。

说是旅行,但比起观光,更大的目的是。朋友说起搬到中马后曾经一起开车去瓜拉雪兰莪看萤火虫,我也一起同行。没有啊,我记得人生中只去看过一次萤火虫,但不是跟他们一起。3人一口咬定我有一起去,是吗?面对他们的笃定,我也不禁动摇了。那块的碎片是丢失了吗,还是被压在某个记忆抽屉的深处,暂时还躺在我够不着的地方?

记不得的还有许多。听他们聊起以前在槟城吃过的美食,roti bom、nasi kandar还记得,但要怎么去已经忘记了。说起另一位前室友带我们去吃过的海鲜,我默默在一旁努力搜寻记忆库,却半条讯息都寻不获。一起住了好几年,我们当然一起吃过无数顿饭,但我们特地一起去吃过海鲜吗?

幸好碎片化的不只是我的记忆,大家都有想不起的事,都在岁月里遗落了点什么,譬如就没有人能确切地追溯是谁介绍缅甸路的五洲面包店给大家的。在乔治市上班的那一段日子,我常会在下班后绕去买面包当接下来几天的早餐,始终最爱的是一款九谷面包。早上上班前坐在小阳台旁充作餐桌的小小折叠四方桌,吃不含馅料不抹酱的九谷面包,只配一杯加糖不加奶的红茶。那段一面与室友闲聊的早餐时光是我人生中最愉快的早餐时光。

或许有那段回忆做调味,离开槟城后虽只能偶尔吃到——可能是好几年一次——只要有五洲面包店九谷面包的早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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