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詠駩 | 皺子白花菜與醉蝶花

長大後我到臺灣讀大學，在那裡，我又遇到了皺子白花菜。沒想到它在我讀的那所大學裡，竟然有點名堂。據知它是原生於非洲的熱帶地區植物，於1979年首次在臺灣發現，而發現的地點，就在我就讀的大學校園裡。

當時發現它的其中一位教授，是我大學讀的科系系所裡一位老師。他們給它以大學的名字來取中文名，叫它成功白花菜（中國稱之為皺子白花菜）。我曾在那位教授的實驗室當過工讀生，畢業後也繼續留在他的實驗室裡任職一年半的研究助理。

根據前人觀察，成功白花菜的種子上有塊油體。那油體對螞蟻來說算是個食物“酬勞”，會吸引它們把種子搬回蟻巢裡，同時讓成功白花菜的種子能散播得更遠。

回國多年以後，有一陣子我迷上飼養蝴蝶的幼蟲，想看看它們的成長和化蝶的過程。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有兩種白色粉蝶的幼蟲，都是以皺子白花菜為食草。它們是利比尖粉蝶和纖粉蝶。利比尖粉蝶在我家附近很常見，是我最早養過的幼蟲之一。纖粉蝶的體型相當小，飛行時翅膀會有韻律地拍動，很是好看；它在我國一些地方很常見，可惜目前在我家附近並沒有發現。

此後，皺子白花菜給我的印象，不再單單是小時候的回憶，還有大學時的重新認識，以及一份能養育出美麗小粉蝶的意義。

醉蝶花與皺子白花菜是同屬近親

這回在朋友車裡看見醉蝶花的果實和種子，我以為是它。查詢後發現醉蝶花的學名是Cleome hassleriana，與皺子白花菜是同屬（Cleome）的近親。怪不得它們倆的果實長得那麼像。

我向朋友要了一些醉蝶花的種子，把一半撒在鋪上紙巾的盒子裡，一些埋在泥土裡，然後經常澆水等待它們發芽。然而，兩三個月過去，那些種子全都沒有動靜。我猜是朋友把種子放在車裡太久，種子早被悶熱死了。又推測這植物來自溫帶，也許種子需要冬眠一陣子才會發芽。於是把種在盒子裡的種子放入冰箱裡冷藏，打算一兩個月後再拿出來播種。

又過了大概一兩個月以後，我對埋在盆土裡的種子早已不抱希望，並在盆裡撒下了別種植物的種子。後來卻改變了主意，不想種那植物了，於是又把新播下的種子一一撿起丟棄。然而不久之後，盆裡長出了一些小苗，我以為它們是我後來播下的種子，因沒丟棄乾淨所長出的苗，並不在意。

直到將近一個月後，我開車經過一戶人家，看見門外有醉蝶花，才突然想起冰箱裡的種子。回家後，我把種子種到盆土裡。一兩天後，種子便發芽了。我以為是冷藏過程讓種子經過冬眠，誘發它發芽。結果等到它們長大了一些，才發現那些在一個月前，我誤以為是別種植物的種子所發芽的小苗，原來就是醉蝶花。這表示，種子即使沒有冷藏過也會發芽，它們需要的，是耐心的等待啊。

如今，家裡的醉蝶花已經開了花；屋外水溝邊，還長著數株野生的皺子白花菜。它們親戚倆一個身材矮小、紫花也小，一個長得高大、花兒一簇簇。

有資料說它們的花蜜有種特別的風味，我很想嚐嚐看。只可惜花兒已然綻放，而我計劃要養的蜜蜂，卻還沒成功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