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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en Östlund的枪口总是炮火猛烈,他或是愤世嫉俗的,对于某些伪装或和平表象极尽挑衅嘲讽,两部坎城金棕榈光环加持的作品,都对文明与富裕阶层开炮,甚或,狠狠的泼他们一桶馊水。撕裂富裕阶层的伪装/伪善/伪优雅不难,但若噱头话题大于深度凝视,大概在爽度(恶度)爆表的黑色嘲弄以外,作品的寓意则朦胧若雾中风景。
社会金字塔的悲情结构
仇富最易懂,Ruben Östlund自然是易懂的,但他自然不仅有仇富。导演咬牙切齿的撕开富豪们镶钻镀金的国王新衣──那些位处金字塔顶端、华丽富奢的品味,比如前作《The Square》,把几记耳光搧向当代艺术(当然重炮对准不懂却装懂的富豪们),或是认为,所谓高深艺术,也不过装神弄鬼。但电影揶揄多、探讨少,金钱与艺术生态的连接未有更深入的探照,甚而伪品味、伪深度的荒诞嘉年华,也仅是表面鞭挞。
而新作《Triangle of Sadness》凝视的是更为当下的时态语境,把网红、时尚圈、上流阶级、女权都闹腾嘲讽了一遍,这些大众已知的、观众们日常都在追踪的时代现象,电影宛若八卦媒体般展述,也如动物园马戏班般罗列奇观,只是这些荒谬大合集,会不会仅是把浅显的塑料刀,只能切开甜软的奶油层,并未划开社会的痛?
电影名称《Triangle of Sadness》意指眉头间的三角区域,也即是眉心的皱纹,医美肉毒杆菌可以消除这些看来恼怒悲伤的皱纹,让世界重回年轻美好。这样的借喻有几分嘲弄戏谑,会不会也隐隐暗示,三角造型的金字塔,从来都是悲情结构。
近两年全球十大富豪榜挤进了时尚集团的身影,Ruben Östlund的妻子是时尚摄影师,探看时尚圈的生态,导演眉头一皱,不吐不快,所以《Triangle of Sadness》主角是网美女模与鲜肉男模,开场就调侃了快时尚与精品两极的温暖笑脸与厌世脸,当高级时尚的臭脸蔑视众生,世人竟能从中买到优越感,这确是诡诞的品味(金钱)交易。
荒岛求生的权力互换
Ruben Östlund的叙事总有挑衅找茬意味,也热爱调度鸡飞狗跳的混乱,比如电影开场、导演自身经验倒模的性别平权质问,咄咄逼人的质问委实过长,男模角色成了导演的传声筒,也仿如导演与观众的对峙,对照系列男女对话建构爱情人文风景的欧洲经典电影,还有几分隐秘戏谑的嘲弄。
或比如醉得一塌糊涂(且每天都躲在房间里买醉)的船长,与口口声声说着“I sell shit”的脑满肠肥俄罗斯富商,在华服富豪们吐得一片狼藉后,拿着麦克风轮番嘲弄朗读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这样的调度既荒谬戏谑,又让人晕眩想吐(呕吐物如泉涌也流溢满舱,镜头又晃得让人不适)。
只是这些猎奇又挑衅的注视、多种语言形构的地球圈,沦为奇观众声喧哗与嘉年华。电影剜开这些荒谬的伪菁英核心,但没有更多的探索。以军火致富的和善老夫妇、因无聊而让所有员工跳水的富商妻,那些藏在荒谬表象下的恶之深渊,电影笑闹着转过头去,没有往前趋近。
电影分三个章节展述,当资产阶级丑态毕露后,导演又狠狠的把他们从塔尖甩到海里,以权力的互换,嘲弄钱的“不万能”。即便是世界首富,流落没有网络通讯的荒岛,大概也只能回归原始生存模态,呼风唤雨的钱也必须听命于底层的劳动阶层。当生存的本质变得单纯而野生,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垃圾食物(零食饼干)成了保命丸,而位阶互换后,清洁女工掌握食物供应链,即掌握了众人的生死权。
男主角和女主角与移工的三角关系,或也隐然呼应片名,寓意荒岛求生的悲伤三角。鲜肉男模在城市伸展台上华丽优雅,在荒岛食物链里供应着原始的欲望,这本是部分底层女性的悲情命运,这样的权力转移,自也是Ruben Östlund的嘲弄。或也能说,这是另一种性别平权的论证,导演告诉观众,举凡美丽肉体,不论性别,除了开放欣赏,也是生存的通行证。
《Triangle of Sadness》展示奇观,也列举尖锐议题,不同于知识分子的社会观察、也没有人文悲悯与同理,这样的奇观社会荒诞合集,少了更悠远、更深刻的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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