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俐萍.395公里路的哀與悲

改善東馬的基本設施和醫療狀況，除了衛生部長扎麗哈，我對來自東馬砂盟的副首相法迪拉、工程部長亞歷山大更是寄以厚望，希望不會又是一個左5年，右5年的等待。

如果你有留意tiktok, 或是有留意社交媒體前陣子在瘋傳少婦摟著已無氣息的嬰兒在懷裡的視頻，凡有惻隱之心者無不對這場景感到傷感。少婦不知該說是空洞還是茫然的眼神，每重看一會被網民配上哀樂的視頻，我都說不清是被哀樂給勾動心情，還是情緒因為少婦那糅合萬般想法的神情而被隱約牽動。

不知你有留意到嗎？少婦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稚童，手上還拎著一袋的零食和汽水，在母親輕擁3個月大的妹妹在懷裡，男童還不斷在母親眼前晃動著那袋零食，像是示意母親為他打開，而少婦仍然是一臉木然。她不是對這隻來到世上3個月的女兒沒有感情，而是命運既要考驗她的承受能力，她又有什麼條件能大聲說不？

少婦大抵沒能意料到的是，這視頻的效應不但是在輿論炸開了鍋，讓相關的醫療單位人員和政治人物都不得不開聲。只是當我讀到一些言論是有意無意在暗示少婦和丈夫不懂事，明知孩子健康不佳，怎麼還會帶著孩子坐上長巴，奔波近400公里的回鄉之路。這近400公里的路不是筆直寬敞的大道，雖然說在泛婆大道工程計劃的展開之下，砂拉越人可以不必在自嘲走的是馬走的“馬路”，但路況沒有大部分人預想中的好，左拐右閃坑洞的情景也不會少見。女嬰生前健康欠佳是事實，少婦或是因為閱歷不深以及教育程度有限而無意識到女兒經不起長路奔波的折騰也是事實，只是在這395公里路悲劇的背後，我更在乎和感嘆的是東馬人近一甲子在基本設施和醫療福祉上嚥下了不計其數的大虧。花費時間和人力找出女嬰夭折事件的背後是否涉及醫療評估失當或是安排有欠妥當固然是必須也很重要，但長遠之計是必須從教育、醫療和基本設施這三大方位著手整頓甚至改革。

女嬰夭折事件並不是單純的個案，背後折射出的東馬長期被忽略和不待見的悲哀，這是團結政府必須慎重看待之事。比起在部長辦公室為女員工提供免費衛生棉，正視並整頓以及大刀闊斧改善東馬的醫療福利，才是更迫切需要介入的。這不是個案或小事一樁，更不是小題大作，大城小鎮都有完善的醫療設施在眼前或許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基本的醫療照顧卻是不能被忽略的。扯開話題，西馬人相信想像不到，全砂拉越只有首府古晉可以動心臟手術，這些年來有多少心臟病病患因為錯過了第一時間搶救的黃金契機而白白喪失了寶貴的生命，多少家庭自此抱憾終生。最近心臟介入專科醫生鄭世興發揮一呼百應的作用要在家鄉詩巫建設心臟中心，捐款更突破400萬令吉，目前是萬事俱備只欠衛生部的一紙批文。民間匯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只盼能挽救更多無辜的性命，但在感動的背後同樣有令人感嘆的事，本是政府該做的事情如今卻是被動的依靠民間的力量推著衛生部必須往前走。官民合作當然是美事一樁，但絕對不能當作是該做的事情不去做，該盡的努力卻視而不見的理由。

女嬰只活了3個月，她能用她短暫即隕落的生命去喚醒更多人好好正視沉痾的體制問題嗎？母親抱著已無氣息的小小身軀，神情木然的畫面，能否讓政治人物每看一回就心頭一揪，進而矢志不能完全杜絕憾事再重演，但至少必須竭盡所能把傷害降到最低。改善東馬的基本設施和醫療狀況，除了衛生部長扎麗哈，我對來自東馬砂盟的副首相法迪拉、工程部長亞歷山大更是寄以厚望，希望不會又是一個左5年，右5年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