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所有女人都有低價或免費的高品質衛生棉,不是民粹,是基本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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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衛生棉成了熱門話題,縱觀百家言談,發現大家都忘了一個基本問題:窮到連衛生棉都買不起的人,究竟有多窮?她們又有多少人?
為了找到答案,我冒著被指控性騷擾的風險,虛心請教各種與月經和衛生棉的課題。幸好被我詢問的閨密與前輩都很樂意分享那些關於大姨媽來訪時流血、經痛、每月花多少錢買姨媽巾/麵包/那個東西的心得,因人而異,無法相提並論,自然無法整理出“一個女人每個月得花多少錢,買多少片衛生棉來裝多少公升經血”的結論。
我問她們知道什麼是“月經貧窮”,或者有沒有認識窮到買不起衛生棉的姐妹?她們認真的想了一下,“講真,我們偶爾會借衛生棉,或者送給有需要的姐妹,但窮到連衛生棉都買不起,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從初潮到更年期停經,女人一生有近40年要跟月事打交道。這群被我諮詢,還不厭其煩教會我很多月經常識的女人,不在“國際培幼會”與“國際婦產醫學聯盟”統計的,正在承受月經貧窮的8億名女性裡。
全球有8億女性,因貧窮而買不起生理用品,根據媒體描述,這些女性未必是在貧窮落後國家,大城市陰暗角落裡茍活的窮人、被剝削的赤貧女人、因天災或戰爭流離失所的難民、還有因冠病疫情失業、失去家庭經濟支柱的可憐人,都因沒錢、沒供應、甚至不懂有衛生棉,任由經血從大腿涓涓流淌至腳跟,沾溼了褲裙。
這種無法想像的貧窮,其實一直都在我們身邊。我想起那年在印尼亞齊的海嘯災場,死守破敗家園的女難民拿了物資後,小聲又羞澀問我“有沒有衛生棉”的表情;我想起那年在菲律賓偏遠的伊利甘,在被颱風摧毀過的小漁村,女難民抱著孩子來領取物資後,立即打開箱子搜尋,發現有衛生棉後含淚致謝的臉。
以為垂手可得,理所當然的衛生棉,原來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有源源不絕的配備供應。常年關心月經貧窮,和跑在賑災前線的志工曾說過,他們看過沒有乾淨衛生棉供應的女人,用舊報紙、破布、植物纖維、生棉花、甚至更駭人聽聞的草木灰、洗過晾乾再用的衛生棉等應付經期。
一些偏遠的,文明走不進的山區鄉村還視月事來潮的女人是不祥的,是骯髒的,把她們趕去特建的破屋裡,讓她們在那裡待著,直到流完了血才準回家,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這是有經濟能力的幸福城市麗人無法想像,也不曾經歷的月經貧窮,因為沒有乾淨衛生棉供應,她們任由經血沾溼衣服,或者在經期時在家躺平,這樣的月經貧窮摧殘了女性命運;她們因使用不當的髒東西導致感染,因此不孕不育甚至喪命。
一包衛生棉要多少錢?我特地到藥妝店、超市、便利店走一趟,發現一小包的衛生棉大約是一袋速溶咖啡、或進口快熟面的價格。閨密說用量因年齡而異,熟女每月須10至15片,若以一包10片為計,每月就增加了至少20令吉的開銷,一年就約240令吉。
以此推算,從衛生部長辦公室廁所裡展開的免費衛生棉,則應該一包10片量來派送了。
我找不到大馬有多少女性承受著“月經貧窮”的數據,但這不是重點。衛生棉是女人的基本人權,所有女人都應獲配足夠的、高品質的衛生棉,一如所有人類都配享有乾淨水源、食物、庇護、教育等,不能讓女人因買不起衛生棉而用舊報紙、破布、草木灰來取代。
比月經貧窮更糟糕的,是那個從學校到職場的月經歧視,那些對月事、對衛生棉、對經期女性冷嘲熱諷的用詞,都是不尊重女人的暴力;比月經貧窮更糟糕的,是對買不起、無處獲取,只好用舊報紙來堵裝,或任由經血流淌的卑視甚至視若無睹。
市面上曾經貴森森的避孕套,已經在2元店裡成搶手貨,衛生棉亦當如此,讓它既低價又親民;一些學校、企業辦公室、高級商場更是搶在部長辦公室前,在女廁里長期供應免費的衛生棉。
讓所有女人都有低價或免費的高品質衛生棉,不是民粹,是基本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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