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6:22pm 26/12/2022

2022回顧系列1 | 俄烏戰爭：戰爭．沒有贏家

文／整理: 本报记者张家威

2022回顾系列1 ●俄乌战争 :战争．没有赢家 — 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烏東城鎮丘吉夫發生爆炸，受傷的53歲教師海倫娜迷茫的站在醫院外等待接受治療。這張照片反映出戰爭的無情與殘酷。（法新社照片）

2月24日，俄羅斯總統普汀以“去軍事化和去納粹化”的名義揮軍攻打烏克蘭，發動了自二戰以來歐洲最大的軍事行動。

1）烏難民潮/歐洲雪上加霜

俄軍無差別炮轟烏克蘭的公寓樓和醫院，迫使當地居民出走烏克蘭，引發了新一波的歐洲難民潮。根據國際機構的統計，已經有超過百萬難民湧入了歐盟。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和挺烏立場，布魯塞爾全面接收來自烏克蘭的難民，並授予烏克蘭人在其27個成員國中居留和工作的權利，最長時間為3年。

不過，烏克蘭難民的湧入已讓歐洲面臨新的危機，因為在俄羅斯攻打烏克蘭之後，烏克蘭下令禁止青壯年男性公民離開，因此出走的難民並非歐盟國家所需的勞動力，而是婦女兒童以及老年人。

冠病大流行期間的抗疫政策已讓歐洲各國開銷捉襟見肘，而如今難民的湧入更讓歐洲的經濟雪上加霜。如今的歐洲需要投入鉅額資金處理難民，加上難民也有權申請獲得社會福利金，甚至獲得住房、醫療和就學。實際上隨著戰事的推進，越來越多的難民湧入歐洲，恐將引發歐洲70多年來最嚴重的難民危機。

與此同時，歐洲人對烏克蘭難民的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在俄烏戰爭初期，歐洲民眾堅定地站在烏克蘭一方。但對經濟衰退、通膨、物價飛漲的擔憂，正在削弱西方國家的“反俄聯盟”。人們更關注通貨膨脹和生活水平下降等問題，對耗費大量資源的戰事感到厭倦。他們如今似已意識到，高尚的激情跟灰暗的現實之間存在巨大落差。

在法國，收容烏克蘭難民的家庭憂心忡忡。他們並未做好跟別國人在同一屋簷下長期共處的準備，這還未算上語言不通、文化各異的因素。隨著民間怨聲四起，歐洲各國政府不得不重新考慮其難民政策，否則可能會在來屆大選中遭到選民的懲罰。

2）能源危機/歐美各國馬失前蹄

俄烏戰爭爆發，歐美各國對俄羅斯實施經濟制裁，自身卻也面臨通脹、能源價格上漲的嚴重後遺症。有專家認為，俄羅斯已經將能源“武器化”，並有可能對歐洲的制裁進行報復。

今年9月，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表示，由於發現多處設備故障，“北溪-1”天然氣管道將完全停止輸氣，直至故障排除。因為到目前為止，歐洲各國均未能擺脫對俄羅斯天然氣的依賴。因此，似乎沒有人能夠在可預見的未來提供緊急解決方案，或是將自身打造為能夠補償俄羅斯能源供應的替代方案。

俄羅斯的供應滿足了歐洲近40%的天然氣需求，若沒有替代方案，歐洲大陸的住宅將在寒冷的冬天裡受到威脅，而其工廠也面臨被迫關閉的風險。在英國，能源賬單在一年內翻了一番。

無可否認的是，能源已成為莫斯科分化歐洲人的王牌，其中一個支持烏克蘭，而另一個則擔心這種支持會讓其能源需求受到負面的影響。

3）糧食危機/歐洲糧倉“失火”禍殃全球

俄烏衝突爆發以來，國際糧食價格一路飆升，一些嚴重依賴糧食進口的國家出現饑荒；而在烏克蘭，糧食卻堆積如山，農民在為糧食出口受阻而發愁。俄烏戰事加劇全球通貨膨脹和威脅糧食安全，更讓歐洲生活成本飆升。在法國，人們喜愛的長棍麵包一年內價格上漲了8%以上，全歐盟麵包價格更是漲了近19%，而這個漲勢未有回降跡象。

素有“歐洲糧倉”之稱的烏克蘭是世界第三大糧食出口國。在俄烏衝突爆發前，烏克蘭每年向全球市場供應4500多萬噸穀物，其中約90%的穀物出口通過輪船運出。但衝突爆發後由於黑海等港口被封鎖，糧食海運停滯，出口量銳減。替代的鐵路及河道運輸等方式無法彌補海運停滯造成的出口損失。

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的數據，俄烏兩國出口了世界30%的穀物和67%的葵花籽油。烏克蘭的小麥、玉米、葵花籽油出口分別佔全球市場的12%、15%和50%，為全球4億人提供食物供應。2021年，55個發生糧食危機的國家中，36個國家從烏克蘭和俄羅斯進口的小麥佔其小麥進口總額的10%以上，甚至一些國家的小麥進口幾乎全部來自俄烏。俄烏衝突爆發後，約2000萬噸糧食無法由烏克蘭運往中東、北非和亞洲部分地區，使本已攀升的世界糧食價格進一步飆升。

此外，全球通脹飆升，促使各國央行大舉加息，引發了對另一場重大債務危機的擔憂。

4）西方聯盟制裁俄/得不償失

在普汀對烏克蘭動武后，西方國家出臺了數輪針對俄羅斯的制裁措施，以使其戰爭機器陷入癱瘓。無論在金融、投資、技術產品進口及能源等關鍵領域，歐美對俄的限制愈發嚴厲，國內創新和生產基礎的空洞化導致了價格的飆升和消費者的焦慮，對俄經濟長遠發展造成負面影響，

在西方經濟制裁下，俄羅斯最著名的寡頭們的資產被沒收，該國的金融公司也被排除在國際銀行體系之外，許多國際品牌紛紛撤離俄羅斯市場。在歐美企業中，實際撤出俄羅斯業務的行動相繼出現。美國麥當勞5月宣佈出售俄羅斯業務，法國雷諾也表明將出售所持俄羅斯大型車企AvtoVAZ的股權。美國耶魯大學的調查顯示，已決定撤出俄羅斯的企業超過310家。

除了歐美，亞太地區的日本、韓國和澳洲也宣佈了3至5輪不等的對俄製裁舉措。其中，日韓對俄實行了半導體、信息通信等領域產品的出口管制，部分日韓企業暫停向俄羅斯供應包括晶片、智能手機、家用電器在內的所有商品。值得注意的是，瑞士、新加坡等長期偏向中立立場的國家也在道義和價值觀的約束下紛紛加入制裁行列。

此外，歐盟也對俄杜馬下院351名議員實施旅行禁令，普汀、外長拉夫羅夫等政府高級官員也被列入制裁名單中。

在制裁成效方面，對歐美而言，此次制裁的戰略目標是迫使俄羅斯承擔鉅額的經濟代價，對其採取的軍事行動進行嚴厲懲罰，甚至希望以此徹底拖垮俄羅斯經濟。但短期來看，俄羅斯仍有可能扛住制裁的壓力。俄羅斯國內顯然對本次大規模經濟制裁早有預案，並已具備一定的反制裁經驗。

德國黑森-圖林根州立銀行首席經濟師特勞德表示，依靠對俄製裁不可能贏得俄烏戰爭，因為制裁措施對德國乃至全世界造成的損失要大於俄羅斯蒙受的損失。她同時還認為，俄羅斯經濟受戰爭以及制裁的影響要遠遠小於此前的預計。

如今，俄羅斯與西方國家的關係已因俄烏衝突發生決裂，歐盟國家試圖對俄羅斯進行孤立和圍堵。然而由於俄羅斯是世界主要大國之一，西方的孤立和圍堵將進一步加劇逆全球化趨勢，也將使聯合國、世貿組織、二十國集團等全球治理機構效能降低，全球治理的區域化、集團化、碎片化將更為凸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