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網絡科技帶來的冷漠,我們可以任由它自然惡化,任由它破壞人們的同理建構,任由它為這世界塑造更多無情;另一邊廂,我也可以選擇使用網絡社媒科技,來提升社會的同理心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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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2022年步入尾聲,意味著全世界也已經和冠病疫情相處了三年。這三年內,各種天翻地覆的變化,不斷考驗著人們的智慧和毅力;對大部分人的最大考驗,當屬人和人之間的溝通和聯繫方式。
這三年內,網絡和社媒科技的無孔不入,尤其從幼兒園到大學線上教學的普及,除了讓遠距離的人們得到某種程度的益處,它整體上卻是破壞了人們的同理能力,進而損害溝通的效能。
同理能力,簡單的說,是“設以身處其地而察其心”,讓我們能理解他人感受和情緒,處在他人處境替人著想。美國Emory University心理學教授Franciscus Bernardus Maria de Waal給出一個“三種能力”的科學定義:(1)有能力感受或共鳴他人的情緒;(2)有能力嘗試理解他人情緒的來由;和(3)有能力瞭解、接受並站在他人觀點看事情(引2008年1月《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文章)。
為什麼沉醉於社交媒體,會使人缺乏同理心?以下五個心理層面,可以協助我們理清箇中前因後果。
(1)比較
比較是人之常情,外表美貌、聰明才智、事業成功、資產財富、家庭美滿,都在大多數人盤算比較清單裡;過去人們可能只和身邊幾位鄰居親友比較,但網絡世代的到來,讓人們輕易和全世界比較,尤其是平日裡距離較遠的親友、同事、舊同學,突然也發現原來自己總是“不夠好”;這種壓力,源於自我同理(self–empathy)的弱化。中國暨南大學針對網上自我呈現(self-presentation)的最新研究發現,常在社媒選擇性公開分享(或炫耀)財富、好處、優勢和幸福面的人,他們的生活滿意度、幸福感和自尊感,其實比那些“坦蕩顯現真面目”的人,相對低很多(見2022年8月《Current Psychology》論文)。換言之,社媒平臺上幸福美滿、包裝漂亮的留言、視頻和圖片後面,其實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自卑和不安。
(2)躲藏
因為躲在熒幕後,匿名的網絡“群氓”不會去考量所說的一句話、一個留言會帶給他人的心理傷害;社媒平臺的存在,讓無理的肆意評論、粗俗的人身攻擊成為社會常態。同樣的,霸凌者躲在暗處批判他人的深層緣由,一般緣於自卑、缺乏信心,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折射。長期而言,網絡霸凌不止傷害被霸凌者,更逐漸導致霸凌者更低的自尊(low self-esteem)和自信。
(3)麻木
由於人們承受情緒壓力的能力有限,每天一直看到殘暴、血腥、悲慘、無禮、粗俗的視頻和短訊,久而久之就會麻痺。網絡世代把這種麻痺擴大千百倍,腦內同理機制會自動關閉,同理心就會慢慢降低。
(4)壓力
美國University of Rochester Medical Center的研究顯示,壓力會導致同理心變弱,使得對他人的關心減弱(引2009年9月《JAMA》期刊論文)。在社媒時代,和同儕親友之間的比較、快速的資訊更新、龐大的訊息量,都讓我們的生活充滿高壓;而就是這種高壓,減弱人們的同理心。
(5)從眾
對大多數人來說,被人肯定是重要的。這種肯定在社媒世界裡被千百倍加強,從群組裡數十至成百成員的肯定,乃至於公開賬號的群眾,為保護自己,人們一般會選擇和多數人看法、觀點相仿的立場。同時,因為訊息碎片化的關係,有理說不清的窘境常會出現,加上虛擬世界裡無法觀察他人臉色或聲音,導致同理心較難以培育;這時只要群裡出現異類意見,很容易招來群起而攻之的情況。
對網絡科技帶來的冷漠,我們可以任由它自然惡化,任由它破壞人們的同理建構,任由它為這世界塑造更多無情;另一邊廂,我也可以選擇使用網絡社媒科技,來提升社會的同理心水平。
其中一個方法,是順應人們“碎片化”觀看社媒內容的習慣,不斷在網絡宣揚簡短的好人好事,讓大腦不斷接受這些善意資訊,有助於激發更多同理心。研究也顯示正念(mindfulness)的訓練,能協助同理心的啟發(參見2009年9月《JAMA》論文)。
最重要的是,暫停使用社媒平臺,從虛擬世界抽離數小時,抬頭面對現實世界的活人,這樣做會給我們機會去面對面溝通,從凝視眼神表情、身體語言的察言觀色,乃至於身體觸碰的經驗,都會協助我們培育更多同理,讓社會多一些暖意。
就像手臂肌肉的鍛鍊,越鍛鍊肌肉就會越強大。同理心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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