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築跡｜刁曼島‧打工換宿 ——用體力尋找落腳空間的生活體驗草稿築跡

走在陽光耀眼的沙灘上、聽著海浪聲在海邊漫步、任由浪花拍打在腳上，刁曼島的生活是不少城市人嚮往的地方。尤其在本地長年夏日炎炎，手裡拿著冰飲邊享受日光浴看海景，一口一口喝下去的五官感受，是城市裡找不到的愜意。在這裡活動的人群會回到一種更原始的狀態，僅僅享受吃喝玩樂，探索的就是自然界及身心靈的美好。而這之中，潛水活動更是主宰了刁曼島的旅遊命脈。

居民的日常追求：基本生存，美好生活

潛水活動最佳出海時間都在早上8點半至到9點之間，這是刁曼島上每日清晨最忙碌的時刻。我們在城市的早晨，感受到的都是處處擁堵的車龍；然而在芭雅村，整裝待發的潛水人員、身穿救生衣集合的遊客，便是這裡開啟每日早晨的獨特風景。到了黃昏時分，這裡找不到擁擠的車輛和下班趕著回家的人群，無論是遊客或是業主、員工、船長都會出現在海灘邊，或觀賞日落，或在退潮的海灘漫步，也有的在為夜潛做準備。平日村裡的夜生活較為寧靜，週末則有從各地邀請來的駐場歌手，大家一起聽歌交談，讓小島的夜晚在平日和週末有兩種不同的面貌。

雖說旅遊業屬於全年無休的行業，然而在不同的月份因為季候風，遊客的數量會出現淡季或旺季更替的現象，島上的業主對此非常瞭解與習慣，也懂得如何應對。在島上生活懂得觀察潮汐、天氣是必備的技能，從中評估是否適合出海或進行水上活動。於是以環境條件為決策指南、靜觀其變、隨遇而安，成了當地居民對待自家生意及日常生活的態度。只要到這裡遊玩過數日，我們就會適應當地業主較為隨性的營業方式，沒有固定的營業時間，偶爾家有喜事也會直接閉門數日，舉家出島，居民追求生活的質量優先於生意的盈利。

由於是海島的關係，許多食材其實都從附近柔佛豐盛港運進島內，長達兩個小時以上的船程成為運送新鮮蔬果進島的一大難關，所以島上多以包菜、黃瓜這一類為主要配搭食材，因為比起綠葉蔬菜能存放更久。另一個有趣的發現是，島上垃圾處理的方式和城市極為不同。城市裡有“垃圾車”運送一袋袋垃圾至垃圾場，村裡的垃圾則由專門運載垃圾的“垃圾船”，運至刁曼島最主要的村子甘榜特吉（Kampung Tekek）的垃圾場焚化。由於進出海島耗時也耗人力，基於運輸成本問題，島上的垃圾一律以焚化處理，再轉化成能源，為島上居民供電，形成了島內資源的循環。

打工換宿，不僅是落腳空間，還有生存技能及心靈健康

這一個多月的打工換宿並非每一天都充滿人潮，在較為清閒安靜的日子常跟業主交流。從交談中瞭解到許多島內的生活情況，其中之一就是當地許多業主都面臨人手不足，難以聘請到長期員工；打工換宿的模式也因此而興起，並漸漸被各業主運用。島內許多潛水營業者也提供“打工換證”選項，意即以3個月的勞力付出，換取免費的潛水證。如此一來，打工換宿的年輕人不僅得以體驗海島生活，甚至可換取潛水證，享受免費潛水，島上活動還有各種員工價的福利等；而前來打工的青年也能成為固定員工的助力，解決了業主長期人手不足，以及在季候風來臨時無法照常營業的幾個月裡，必須繼續支付員工薪資的問題。

為期1個月至3個月“打工換宿換技能”的生活（即業主僅負責提供住宿與餐食，員工在工作時間以外可自由遊玩的模式），讓許多等待入學、剛畢業、正要轉換跑道的青年趨之若鶩。這樣的模式也讓即將步入社會的青年朋友，更有機會理解城市空間及鄉下生活所面對的好與壞，從而對未來想選擇的生活空間狀態及工作形式有更多嘗試的機會。

打工換宿的模式在馬來西亞並不普遍，尤其在現今的發展中國家的我們以物質成就為奮鬥目標，以收入衡量成果，靠付出勞力只換取空間食物而不領取工資，容易讓人覺得是在浪費時間與青春的錯覺。但這種短暫的人生體驗更像是回到人類本能追求落腳空間的原始狀態，讓我們體驗一回用體力換空間這種模式，讓青年更加明白尋找生命中落腳空間的本質意義，同時也能透過身體吸收自然大地的養分，讓自己的心靈更加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