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管令期間,四五歲的小侄兒與我感情甚好,經常有事無事往我房裡鑽。一次,戴著耳機的我,聽不見他的敲門聲;脫下耳機的我,忽然看見門縫塞進一張紙,寫著:“姑姑開門”。
我趕快打開房門,小個子丶抱著回收白紙的小侄兒站在房門外;頭頂傳來嫂嫂笑聲說:“成功了哦!”我抬起頭,嫂嫂說:“他(小侄兒)只會寫後面兩個字,其他就一直問我怎麼寫,抄寫完畢再塞進你房間。”聽著母親調侃,小侄兒不好意思大笑著走進房間,借用顏色筆在紙上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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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掩不住笑意的我,將紙條細細折起,放進鐵罐,裡頭存的不是零錢,是從中學時期開始收集的紙條。
打從中學時期,同學之間很喜歡寫信或傳紙條,大清早只要在桌上看見了,都會趕快收起丶放進口袋,等待小休或下課丶回到家,再小心翼翼地拆開細讀。
是誰要告訴我什麼訊息?我通常先從字跡來辨認誰是寫信者,再從“to ××”丶或“致親愛的××”,來辨別要傳達褒或貶的訊息。
沒有人不愛收到小字條
曾經有人告訴我,對方留意到我的好表現丶值得讚許的地方,讓我高興久久;也有朋友在起爭執後,寫了長長文字,分享對我的不滿,也告訴我,對方氣上頭時丶無法好好表達的想法,情感豐富,讓我邊看邊流淚,隔天也回了一封長長的信,分享我的想法,僵局不再。
深造期間,同居室友也喜歡寫字。我們在一起上課或共處期間,發現彼此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會先寫成紙條或信件分享,再折成小船丶鴿子等形狀,個別放在想要訴說的對象書桌上,隔天馬上收到對方回信,事後談話再聊起同樣話題,我們都不會尷尬,反而當成笑話,互相調侃。
仔細回想,中學至大學,身邊都有不同性格的朋友,有個性大咧咧丶也有溫吞,或是高敏感個性的人;對個性衝動的我而言,與其當下在口舌上爭個輸贏,最後輸掉情誼,不如換個情景,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換個方式,透過字條及文字書寫表達。雖然比較慢,卻可以讓我聚焦思考丶察覺自己的感受和需要,及更清楚表達給身邊在乎的人,而不是讓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再地受傷害。
當年的大學室友,雖然不常聯絡,但只要一聯絡還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反而是家人,似乎太慣於平時互動,麻木了,忘了更好玩的事;而兩年前小侄兒寫給我的小小字條,讓我感覺新奇,也保留至今。
也許,沒有人不愛收到他人寫給自己,獨一無二的留言;打鐵趁熱,將手上白紙剪裁成不同大小的規格,寫上自己在乎的人的情感丶祝福,和感謝的話語,趁年關至,添加喜悅和趣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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