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屆大選的成績顯示,我國已告別威權年代,進入民主化年代。連續兩屆的政權輪替、和平交權,也顯示白色恐怖時期的政治魔咒已經破功。
印尼總統佐科威最近承認該國過去大規模侵犯人權的黑歷史,並對此表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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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標誌性的官方聲明,顯示印尼政府步上“轉型正義”之路,這是政治民主化的巨大進步。雖然距離官方的正式道歉和實質賠償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無可否認印尼處在正確的發展軌道上。
回想1965年印尼的930慘案,當年的政變造成數十萬人喪命,也掀開了該國排華的序幕。到了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期間,印尼政局動盪引爆大規模暴動,大量華人被劫掠、強姦和殺害,震驚全球,舉世憤慨。當時報章的大篇幅報道,至今仍讓許多人歷歷在目、心有餘悸。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當時的印尼看起來都像是“失敗國家”:國家經濟崩潰、騷亂不斷髮生、分離主義抬頭、極端勢力蠢蠢欲動。但是,印尼也在那時開始了政治民主化進程,經過多年的民主實踐和幾次的政權輪替,印尼迎來了“脫胎換骨”的歷史機遇。
美國學者Jonathan Tepperman所著的《國家為什麼成功?》,就把印尼列為政治上“轉型正義”的成功例子之一。印尼不是沒有貪汙、腐敗、濫權等發展中國家必然面對的治理問題,但總體而言,以它的面積人口來看,其政治穩定和經濟成就,得到舉世認同。
印尼在政治上擋住了伊斯蘭化浪潮,保住了世俗體制。有了最基本的政治穩定,外交和國際貿易事務也走上正軌,跨國大企業到東盟往往優先考慮進駐印尼;大國領袖到訪東盟,首站也往往優先到印尼。這充分顯示印尼的國際影響力,在東盟的老大地位已確立無疑。
在全球疫情肆虐期間,一些體質脆弱的國家崩潰了,斯里蘭卡破產、緬甸走閉關鎖國的回頭路。一些原本較為進步的經濟體,如土耳其和阿根廷,也面對惡性通脹和貨幣貶值的危機。
令人驚奇的是,印尼在這次的全球大劫中,國內疫情受到控制,經濟成長率在東盟國家當中名列前茅,表現非常亮眼。
在國民自信心空前高漲的大好形勢下,印尼政府才有底氣面對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啟動“轉型正義”議程,為多元社會的“和解共生”鋪路。
印尼的成功經驗揭示,該國的經濟成就絕非一蹴而成,而是建立在長遠的體制改革和社會和解的堅實基礎上,而非靠短期的民粹政策。
在我國,最聳動的政治符號莫過於513。在威權年代,這個符號不斷被有心人士進行政治動員,也不斷被操弄來鼓動種族情緒。
如今,第15屆大選的成績顯示,我國已告別威權年代,進入民主化年代。連續兩屆的政權輪替、和平交權,也顯示白色恐怖時期的政治魔咒已經破功。
長久以來,我國面對的最大的問題就是種族問題,而513這個政治符號的除魅工作,就是“轉型正義”的關鍵。釐清歷史真相是踏上和解之路的必要步驟,最具體的做法就是開放解密檔案,不能單方面壟斷歷史詮釋權。
我們如果不踏出這第一步,就無法取得真正的族群諒解。這考驗著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良心、胸襟和成熟度,這需要智慧,需要寬容,更需要勇氣。
安華任相後第一個出訪的國家就是印尼,除了加強經濟合作,新政府在政治上也應以印尼為師,啟動“轉型正義”議程,才能佔據政治道德的戰略制高點,為馬來西亞的長治久安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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