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張張,頁頁戰場。我獨自遊蕩,在這寂靜的教室內。今天腦內循環播放的是戴佩妮的〈賊〉。腦海中的激昂是我為驅散睡意的準備。今天,將迎來25場紙與筆的交鋒。對我而言,則是兩小時的意志挑戰。
此時,我像個忍者,徘徊在各個桌子之間,旁觀。偶爾的噴嚏與翻頁聲是為數不多被允許存在的聲音。你問我,時鐘的滴答聲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前方的白板投影出的國際時間正悄悄地變換自己。時間的流動變得更為具體,一秒一步。我看著這25個素未謀面的後腦勺,這會是我們的一期一會嗎?待考詩結束後,又有多少人記得我曾經路過他們的世界呢?我笑著搖了搖頭,口罩允許了我小小的放肆。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麼頂著一張撲克臉度過一次次監考的。口罩也進一步的弱化了考生們的外在,與這應試教育的考試莫名的契合。如果靈魂都被塑造成同一個形狀,那成功是否只有一個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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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眼前這正紅色的口罩。那5抹雪中紅亮的刺眼,無聲地宣告彼此為同一團體。口罩的右下角更是霸氣的印著“逢考必過”的帝黃色字樣。沒想到口罩也開始斜槓,身兼護符一職。但相比起以前求符的種種過程,它顯然更符合如今的速食文化。畢竟只要動動手指,它便會送達你手上。無論是戴上“逢考必過”口罩或是求符,更多的都是一個求心安的過程。不同的是,護符多數被放置在錢包內,但口罩戴上後,配戴者本身無法看見上面的字樣。
我不禁納悶,帶上這類口罩真的是為了考試順利?還是為了展示給他人看?我又望向了張貼在教室後方的班訓,絕大多數時間面向它們的反而是在課老師。有多少學生會在上課時特意回頭張望,並將其牢記?背後是不是有任何不成文的規定,或是“政治正確”的考量?哦,我忘了,校園內不能談政治,雖然有著擁有投票權的18歲們。
跟當年的我好像
25場戰爭陸續貼上休止符。“逢考必過”們接二連三地離去,真想知道他們最終的成績。剩下的也不全是奮戰到底的勇士,之中還參雜了一些早已入夢的人兒。這或許是考試期間他們僅有的專屬時間吧。暫時遠離後續的討論發現自己的粗心,放榜後同儕之間的攀比及父母因為成績不達標的責問。至少夢裡,不需要在意這些。
清醒的人有些開始作畫,而另一些則洋洋灑灑地寫著下一科的考點。有的坦蕩,不在意我的目光,而有的會在我經過時,將題目卷遮掩起來。跟當年的我好像,我又小小的放肆了一下。曾經的我是坐到最後的考生,也是其中一位會遮掩題目卷的人。無他,害怕被責罵,怎麼會把作答時間用在畫畫上呢?
物換星移,我成為了監考老師。才發現以前的自己太在意別人的目光,以致自己做起事來綁手綁腳。比起畫畫,監考老師更在意的是別的出格舉動。偶爾的停步,也只是好奇心作祟,才會多看幾眼。更多的是因為監考時間冗長,雙腳的抗議而讓自身緩一緩的休息。還剩60步,我最後一次遊蕩,將沉睡著的逐一點醒。
“時間到,停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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