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鳳雲｜飛行vs陸路之戰

你沒有看錯，12英鎊。所謂的天人交戰就是在快捷、便宜、高碳和費時、昂貴、低碳之間做選擇。說真的，就算我有錢有閒也很難為了拯救地球而選擇坐火車。所以每次我的同學分享過去的週末去了荷蘭、意大利還是西班牙度假時，轉過頭看見我總會一臉歉疚說：“我知道飛行真的很不好，但實在沒辦法……”

同學們其實不必自責。首先英國是個島，就算可通過陸路通往歐洲大陸，飛行到臨近國家實在也無可厚非。第二，73.2%的全球碳排放來自能源，但只有1.9%來自航空業，跟陸路交通的11.9%相比實屬小巫見大巫；第三，要打造低碳飛機是低碳交通的一大難題，用太陽能不行，生物燃料和氫能源還在測試中。這些責任應該由盈利的企業去承擔，普通老百姓別無選擇只能參與其中，又何忍怪罪自己？

就算要怪也得先怪政府。很多同學也跟我一樣，就算機票只是一頓飯的價格都忍著不到歐洲嘆世界，選擇買幾十塊的火車票在英國境內走走看看就好。可“好心”的下場是什麼呢？聖誕節前我買了到倫敦的火車票，到了火車站才知道火車受罷工潮波及而取消了。另一次也是到倫敦，查看火車票時發現路程莫名其妙延長了，原來是鐵道維修；不要緊，查看回程車票，竟然所有火車趟次都被取消了！在英國短短5個月，鐵路罷工、維修、班次取消見怪不怪，還有朋友坐火車坐到一半被叫下車，說前面路不通了，請轉乘巴士，原本只剩兩三小時的路程變成了9個小時！

根據歐盟數據，歐洲境內最繁忙的20個航線，17個的距離短於700公里。若用火車取代，耗時更短而且也更永續。為此，法國去年底宣佈全面禁止國內3趟短途飛行路線，旅客只能搭乘陸路交通出行。試行3年後將重新評估是否將禁令擴大到其他短途飛行路線。國家層面的禁飛法國是先驅，企業和機構層面卻不是新鮮事了。就像我就讀的愛丁堡大學就規定，教職員短途出差只能搭乘火車，任何飛行必須給與充分理由。

這樣的緊縮政策是好的，但好的政策不能只是從上而下的“禁”，還必須同時提升替代方案的競爭力，否則這樣的市場干預受害的只是乘客。為何航空公司可以提供12英鎊的機票，火車票卻貴得要命而且還不靠譜？除了鐵道技術和營運需要改善，社會層面的問題更棘手但或許也更容易解決——罷工沒完沒了，資方必須妥協……

這些問題很大，而小市民還是可以做點什麼的。很老套：減少非必要飛行，簡化隨身攜帶的行李。雖然對整體航空業碳排不會有改變，但個人碳排卻能大大減少。怎麼看待這道選擇題因人而異。釐清問題所在和個人能力所及之處，不盲目消費也不深陷罪惡感之中，才是應對天人交戰局面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