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打靈再也30日訊)“你種下的一顆種籽,後來長成一株樹,樹播下無數的種籽,後來長成一片森林,森林與森林攜手,山巒與山巒連接,後來這片天地,就是華教。”
這首由音樂人周金亮作曲、詩人傅承德作詞的華教歌曲《一顆種籽》,既不是紅極一時的流行歌曲,也不是學生在週會上“被安排”要唱的愛國歌,卻常常在華教或非華教的活動上響起前奏時,引起大家一起哼唱,甚至感動油然而生。
計劃辦華教歌曲演出
周金亮自2007年創作了包括《一顆種籽》在內的第一批由詩成歌的作品後,至今已累計了六七十首華教歌曲。周金亮說,他的目標是創作100首,希望有機會將這些歌曲錄製成輯之外,他也在計劃一場華教歌曲的演出。
他接受星洲日報專訪時說,他希望透過華教歌曲演出,與大家分享如他一樣的普通人,在馬來西亞成長的過程中所吸收的教育養分,以及他所寫的每一首歌背後的故事。
“我要分享我從事華教音樂工作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感受,為什麼做了那麼多年還在寫?有些歌又沒有人懂,寫了後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唱,但是,這是我對華教的感受,我們的先輩做了那麼多來捍衛母語教育,我作為音樂人能為母語教育做些什麼?
“所以我希望在呈獻華教音樂的時候,也跟大家分享我一路走來的故事;從小接受母語教育時,老師怎樣教我們,中學叛逆時,我怎樣跟老師唱反調,出社會為名利奮鬥時,教育根本不在我的腦海,到最後有了孩子,開始擔心孩子的教育,也開始回想自己當年的教育。”
《我的夢是一顆樹》寫給老師
詢及對他重要和希望有更多人知道的是哪一首華教歌時,周金亮拿起《我的夢是一顆樹》的歌譜說,這是他獻給老師的歌曲,歌詞從“懵懂無知的歲月,是你掀開我心中的窗簾,外面的世界白雲藍天,你說夢可以飛到很遠”開始,以“最長的路也有盡頭,有一天我會回首,白髮飄在風中,我要給你我的夢”結束,帶出老師啟發學生的夢想,學生努力實現夢想後,再回頭跟老師分享的訊息。
“也是老師告訴我們,馬來西亞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國家是馬來西亞,我們一定要保護家園,愛我們的國家。當時聽不懂,但是,那天我在活動後臺聽到國歌響起,聽到大會為在露營營地土崩喪命的死者默哀時,我心情很沉重。我希望我的歌也讓聽歌的人去思考自己對這個國家、家人、朋友的感情。”
希望將華教歌曲錄製成輯
周金亮說,對他重要的華教歌曲還有很多,如《歌唱林連玉》、為沈慕羽寫的《以你為榮》,還有替教總寫的《因為明天》等,但卻很少機會唱這些歌曲,所以他特別想把這些歌曲錄製下來,一是為自己的版本留個記錄,也讓往後有更多人能聽見。
然而,錄製歌曲的開銷不小,他說:“錄製一首歌保守估計需要上萬令吉,壓縮也要六七千令吉。錄製一首歌需要那麼多錢,我有100首歌,要怎樣做(錄製)完?做不完的,但是我會繼續寫。”
詢及若寫了卻沒有錄製下來,會否覺得可惜?他笑稱:“只要寫出來就不可惜,我把旋律寫下來,任何懂音樂的人拿到就會唱,好像武林秘笈那樣。”
無論如何,他還是希望找到資金將一些重要的華教歌曲錄製成輯,因為唯有通過錄音、編曲和製作的過程,才能將無聲的歌譜,製作成有感情,能夠讓別人聽見的一首歌。
《一顆種籽》最廣為人知
談及他最廣為人知的華教歌曲《一顆種籽》,周金亮說,這首歌始於林連玉基金2007年舉辦的華教節,當時該活動廣邀民眾為華教族魂林連玉寫詩,之後,大會再將這些詩交給他譜曲。
儘管這首歌未正式錄製成專輯,但是由於朗朗上口,因此成為許多師生和鄉團表演時的選擇。周金亮笑稱:“有時我到學校唱歌給學生聽的時候,他們都懂得唱這首歌,但是因為口口相傳,有些部分唱到好像不是我的寫,所以後來有了機會,我就好好地錄了一個版本。”
完整版的《一顆種籽》由周金亮與其“大費周張”的搭檔張盛德一起完成,發佈於2020年的同名專輯裡。儘管“大費周張”大多以唱本地流行歌曲為主,但是他們每次舉辦音樂會,唱起《一顆種籽》時,聽眾也不排斥,甚至已成了必唱的歌曲之一。
周金亮說:“我和張盛德組‘大費周張’有我們要走的路;第一,我們一定要講本土的東西,第二,我們要講關係到生活的事,第三,我們要講出對這片土地的感激,而教育肯定是很重要的。”
幼時經歷成創作華教歌曲養分
周金亮說,小時候經歷的許多華教事件,後來都成了他為華教歌曲創作時的養分,如他在唸小學的時候,看見附近的中學經歷改制,選擇成為私立華文中學(獨中)後學生人數驟減,同時,政府也在附近建起國中。
“當時我們年紀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我們看到越來越少人到附近的學校去上課,很多都去國中,而國中那時候剛建起來,我的學長騎腳車去上學時,每人要沿途找一粒石頭帶去學校鋪路,當時還覺得很好玩。”
他說,在接觸華教運動後,常收到各教育團體贈送的書籍,包括華教先賢與大馬華教的歷史故事,才瞭解我國的華文教育當時受到很大的衝擊。
這一切對周金亮來說也不算陌生,因為他的父母過去同樣熱心教育和國家大事,“當時南洋大學籌建,我父母上街表演,為南大籌款,所以從小我身邊就有很多為華教出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