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觸馬來西亞印裔社會史時,有兩個相近的字眼經常引起混淆,那就是Chetty(也寫作Chetti、Chitti、Ceti)和Chettiar。馬六甲有Kampung Chetti,全國各地有Chetty和Chettiar印度廟。
比較簡略的說法,Chetty是指15世紀從印度Tamil Nadu東渡來到馬來半島的印裔,在馬六甲吉靈村(Kampung Kling)落腳,《馬來紀年》有此記載。他們從商、擔任宗教師、從事打金等行業。Chetty與本土婦女通婚之後形成土生印裔(Peranakan Hindu),類似華人社會的Baba Nyonya。吉靈村遭遇火患燒燬後,Chetty社群遷移到馬六甲Gajah Behrang區;根據2010年的普查,該區Chetty人口大約5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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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tty社群主要集中在馬六甲,具有以下特點:
(1)保持印度教的信仰和印裔名字;
(2)母語是混合式馬來語,稱為Kreol Chetti,即混合泰米爾語的馬來語;
(3)生活習俗上偏向馬來化,包括服裝、烹飪和娛樂等。
而Chettiar是指同樣來自南印度,從事金融借貸和投資業務的印裔商人群體,有別於Chetti。這類印裔商人群體也稱為Natthukkotai Chettiar;也有另一個稱呼他們的專有名詞,叫做Nagarathar。因此,在一些Chettiar廟,除了寺廟的名稱,通常也會出現Natthukkotai Nagarathar,表示這是Chettiar印裔金融社群創立的寺廟。他們也在1930年代初期成立本身的商會,稱為Nattukottai Chettiar Chambers of Commerce。
Chettiar東渡的歷史
Chettiar在馬六甲王朝時期就已經在馬來亞落腳,到了英殖民時期依舊活躍,發揮特定的社會影響力。前者是Chettiar東來的第一時期;19世紀末20世紀初英殖民時期是Chettiar東來的第二時期,那時候採礦業與種植業蓬勃,Chettiar提供融資讓這些商業活動得以發展。當時Chettiar主要分佈在海峽殖民地,先立足馬六甲,而後再到新加坡和檳城。新加坡還留下多條以Chettiar命名的街道,足見他們的影響力,例如:Meyappa Chettiar Road、Arunasalam Chetty Road、Narayanan Chetty Road、Muthu Raman Chetty Road。
Chettiar提供貸款的對象跨越族群,甚至包括馬來統治者、王室成員、政府公務員以及馬來農民。Chettiar的服務範圍也跨越國界,除了馬來亞,也包括斯里蘭卡、緬甸、越南、印尼、毛里求斯、南非等國家。19世紀我國銀行尚未普及,最早於1888年成立英資渣打銀行並沒有提供貸款給小園主和礦主,Chettiar適時地填補這個空間。根據《The Chettiar Role in Malaysia’s Economic History》一書,甲必丹葉亞來、陳齊賢、陸佑、陳嘉庚、陳禎祿等都曾向Chettiar貸款,分別發展採礦業和橡膠業。
除了提供貸款,Chettiar也從事投資,並且跨越城鄉。以1931年為例,在馬來半島的2301座橡膠園中,Chettiar擁有242座,相等於總數的10.5%。另外,Chettiar也擁有土地。一些無法如期償還借貸者,土地將被債權人充公。Chettiar的營運資金相當雄厚,在1941年達到2億7000萬盧比(Rupee)。Chettiar提供的借貸,利息波動最高可達26%,因此也被稱為“大耳窿”。
值得留意的是,在一些文章或口語中,有時也以Chetty來表示Chettiar印裔金融社群,兩個字眼通用;相對的,比較少見以Chettiar字眼來表示Chetti土生印裔。1924年5月29日,英殖民官員Maxwell和Kenion致函吉隆坡殖民政府秘書,要求政府以Chettiar字眼代表印裔金融社群,而不再使用Chetty字眼,以免產生混淆。
馬六甲Kampung Chetti位於Jalan Gajah Berang,村裡有兩座印度廟:Kuil Sri Muthu Mariamman,據說Amman女神可以治癒天花,此廟又稱為Datuk Chachar,建於1822年;另一座是Kuil Sri Kailasanathar,建於1804年,屬於溼婆系統廟宇。
馬六甲有一座位於和諧街(Jalan Tukang Besi)的Chetti廟,叫做Kuil Sri Poyyatha Vinayaga Moorthy,供奉象頭神為主神。此廟創立於1781年,即荷蘭統治時期,可說是現存全國曆史最悠久的印度廟。比較特殊的是,這是土生印裔Chetti的廟,不過交由印裔金融社群的Chettiar管理,因為後者的財力比較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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