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敬詠｜開年Jam車
“這樣的雨再一直下，羊角豆就要jam車了。”夥伴在電話說到。我望著衛星導航上的路線圖，南北大道宛如一條紅色的蛇。
年初三，剛下機場立馬打開即時氣象圖一看，整個柔佛州都被埋在暴雨團裡。從泰國清邁的陽光普照，到馬來西亞的陰雨綿綿，我的心情也像氣象圖，被埋在憂心忡忡的雲霧裡。農曆新年期間，突如其來大量的雨水，伴隨而來的是低氣溫，面對這種氣候許多農作物都會滯長。在發芽期的容易爛根，在生長期的枝葉瘦小，在結果期的會落花掉果。這種滯長現象也會出現在農夫身上，農夫活動量變少，雙眼無神，呆若木雞，長時間望著天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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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綿長的雨天來襲之前的一個禮拜，天氣異常暴熱，陽光猛烈，園裡的秋葵恰逢採收期，給予充足灌溉之下，收成幾天就有不俗的產量。可惜農曆新年期間，收購商休息3天，羊角豆要提前收割到比平常短小以便在3天沒有收割的情況底下，在第四天可以採收到合適的長度。雖然如此，往往開年後的第一個禮拜，菜價一般都不高。或許是因為近期的過量降雨，今年卻和往年不一樣，菜價扶搖直上，菜市場嚴重缺貨。菜價高對菜農來說應該是好消息，但老天爺是公平的，祂把大雨傾倒在所有農耕地上，讓所有農作物都欠缺生產。像是電影《復仇者聯盟》中的薩諾斯在彈指之後，有一半的生命就抹滅在宇宙中，於是我園裡羊角豆的收成變成只有平日的一半……（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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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收成總比沒有收成好，何況菜價高帶來的收益也彌補了產量的不足。一般我們以為各地的農夫是各自耕作各賺各的錢，但在有限市場的大雨棚底下，真正的情況是相互競爭的，同一類的菜在市場上飽和後價格就會下跌。身為小小的菜農，市場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我們也只能躬耕隴畝，櫛風沐雨。必要時，束緊腰帶，喝喝西北風，吃些清粥小菜。
最近做什麼都jam jam的
“這樣的雨再一直下，羊角豆就要jam車了。”夥伴在電話說到。我望著衛星導航上的路線圖，南北大道宛如一條紅色的蛇。我的定位像是被蛇吞進的某種生命，正循著它的消化道緩緩推進。“最近好像做什麼都jam jam的，我還要jam三五個小時才能到家吧。”我回答夥伴。回到家裡，我的精神大概就是一坨被交通排洩出來的屎了。
年初四，進到菜園觀察羊角豆，感覺沒什麼長大，仔細查看，發現果實和果實之間的節距比較長了。陽光旺盛的時候，果實和果實的節距會比較短，像是陽光會把生命之氣打入植株內將一顆顆羊角豆吹脹起來，一天以內，羊角豆可以生長兩至三吋。農曆新年前到農曆新年期間的極端氣候變化，可以看到原本爭先恐後冒出來曬太陽的羊角豆們，一下子變得慢條斯理，一顆顆困頓的果實伸了個懶腰，就繼續賴床去了。“它們好像jam車了。”我的夥伴說到。
年初五，雨勢歇了，陽光出來了，大地回春，遍地鳥語花香，一切興興向榮，但是水泵房淹水了。要定，那是好兆頭，水為財，豬籠入水，代表財源擋不住，怕是要發達了。眼前的羊角豆突然變成一顆顆元寶掛在樹上，閃閃發光，風吹過時，叮叮噹噹。
想像過後，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我開始犯困，雙眼無神，呆若木雞，望向天空，很久很久……
“已為您準備好路線，出發吧！”
“預計到達時間，晚上10點零5分。”
“前方500米處，左轉。”
“前方靠左。”
“前方左轉……左轉。”
“前方路況擁擠，請減速。”
“前方路況擁擠，請減速。”
“前方路況擁擠，請減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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