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得之不易,上一代人武裝鬥爭失敗了,說明這是不可行的方法。但求在這片土地不要再有人握起槍桿,走進山林,不再有人民游擊隊和人民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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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可以拋頭顱,灑熱血的年代,父輩們憑靠堅定的信念和理想,有組織、有計劃地展開了漫長的革命鬥爭,從成立砂拉越解放同盟開始,一路挺進成立砂拉越人民游擊隊,再成立北加里曼丹人民軍,紛紛擾擾的武裝鬥爭直到1973年斯里阿曼和平談判才劃上句點。
迄今,曾轟轟烈烈地參與砂拉越反帝反殖運動,青絲已成白髮的前輩們,對斯里阿曼和平談判仍有不同的意見。那是一段曾經試圖走向砂自治的重要歷史,是必須被記下和供後人參考的血淚史。但卻曾因為“敏感”而被掩蓋,彷佛那段激昂動魄的歲月不曾來過。
好在近廿年來了,砂拉越政治空間越加開明,給了參與反帝反殖和革命武裝鬥爭的父輩們得以回顧、議論和梳理當年的自由空間,相關出版物不斷,為記錄,也為交代當年的始末和轉折。那一場讓無數人投入了最美好青春年華的鬥爭是對是錯,難以評說。每個時代有不同的見解和視角,未身處當下的環境與局勢,僅以今時的經驗去判斷舊人往事是不公平的。
黃紀作是曾經號令北加里曼丹共產黨的一代人物,當年他主動走向和談,也不能獲得所有戰友的認同,眾說紛紜,還揹負了“叛徒”的罵名。和談錯了嗎?
黃紀作於本週一離世,享年91歲,已不能親口自辯。幸虧由幾位老戰友于2012年共同出版的《漫漫求索路》已為黃紀作留下了清楚的自白:“和談問題不是權宜之計,而是對整個局勢的估計而作出的。和談是為了結束(看來不可能取勝的)革命武裝鬥爭。革命武裝鬥爭堅持了10年左右之後……越來越孤立,越來越脫離群眾了,不即時改變鬥爭形式,就會遭到更大的失敗。”
因為當時通訊不便,加上參與革命武裝者分散四處,不是不容易,而是完全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名集所有參與者商討,獲得統一意見後才決定是否要與時任砂首席部長拉曼耶谷舉行和平談判。在黃紀作和主張和平談判的領袖看來,和平談判雙方都有所退讓和妥協,不是投降而是另一種鬥爭方式,以免大批革命同志繼續犧牲寶貴的生命。從這角度看來,和談不是罪過。至於要如何公允定位黃紀作,以及已步入遲暮之年的這一代人,且先全面地回望他們走過的歲月。
和平得之不易,上一代人武裝鬥爭失敗了,說明這是不可行的方法。但求在這片土地不要再有人握起槍桿,走進山林,不再有人民游擊隊和人民軍。上一代人為了砂拉越自治而走過的血淚,看似已煙消雲散;對我們這代人及我們的下一代而言,在歌舞昇平的今天,那個槍林彈雨似乎不曾來過,可是往事豈會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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