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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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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芬曰

发布: 7:50am 08/02/2023 4620点阅

徐晓芬

一紙芬曰

福建话

籍贯

方言

会馆

方言新闻播报

徐晓芬.传承方言必须有人开口说

徐晓芬

我国华社有那么多不同,其生命力只能靠我们自身才得以延续。在得知因为说方言的人渐渐减少,委员召开会议都得以华语为主后,更觉得我们不应该让这种美丽的乡音就从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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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得知我与孩子之间用方言沟通后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她们皆以为我一定是因为工作习惯的关系,都会与孩子以华语来交谈,甚至还会对孩子提出“标准语音”的要求。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甚至还用“你很敢啊!”来表示她的困惑及对我的不解。这就好像老师的孩子,就一定会成大业的定律。这是谁下的定律?她们会有这种反应,我并不意外。

我们一家人都讲。在家,我们讲福建话。在外,我们也以福建话交谈,所以并没有出现,父母对话时用方言,转过头便对孩子说华语的时候。

她们问为何?我说为何不?我乐意至极。这是选择,这不存在对与错,只是想让孩子在懂得华语、马来语和英语之外,还会说自己的方言。学习语言需要环境,与同学相处、在学校上课自是会说华语、马来语和英语,之后在语文语音基础上推他们一把,加强孩子的词汇、语音与语文运用能力。可一旦没有一个可供学习方言的环境,就算听懂也没有可让孩子有讲方言的机会。因为没有对象,即使听得懂也说不出来,这不就是有口难言嘛?

我国华社有那么多不同籍贯的会馆,其方言生命力只能靠我们自身才得以延续。在得知因为说方言的人渐渐减少,委员召开会议都得以华语为主后,更觉得我们不应该让这种美丽的乡音就从此消失。RTM电台新闻组苦苦争取保留方言新闻播报时段,哪怕每一种方言每天虽然只有短短五分钟,却也是为了让我们祖辈流传下来的智慧、美德、故事、歌谣可以绵延不断地唱着。

曾有人问:方言新闻?有人听吗?多少人听我说不上来,但肯定有人听这种从一方土地发展出来的乡音。曾收到一名年轻听众的反馈说他每天都会定时听四个时段的方言新闻。这无论对方言新闻播报员或是编辑,甚至是推广者来说都是一大鼓舞。

相较起中港台,我国的方言媒体明显落后,除了因为早年深受港剧影响而比较多人懂的粤语,而有了之后以粤语为主要媒介语的电台节目,以及有线电视引入台湾台语节目也让闽南语系节目发展开来,其他方言如客语、潮语、海南语、福州语等节目都缺乏与我们见面的机会。

不过这几年因为自媒体崛起,加上MCO推波助澜,以方言为主的短视频逐渐出现,冒出许多说方言的网红。从他们的受落程度及转发次数来看,不正表示方言在我国华社还是有存在价值和意义吗?

不久前在课堂上问学生是否知道自己的籍贯,只有半数的学生表示知道,在这里面会说自己方言的不到一半,所以即场要求他们下课后去询问父母亲,并在下一堂课用方言说一句祝贺语。有些学生觉得为难,因为家里只有远在家乡的爷爷奶奶才会说方言。父母亲之间因为懂得的方言不同,因此都不再说方言。多可惜啊!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我和另一半彼此都会说对方的方言,所以少了一层麻烦。可是,如果爸爸懂粤语,妈妈会说潮语,不妨试试爸爸与孩子说粤语,妈妈则与孩子说潮语。这也不是不可行的。

方言,必先得有人开口说,才有存在的一天。华人只占我国人口四分之一左右,不同籍贯的华人又有不同的文化特色。除了年菜,保留方言,不是也能凸显华人的多元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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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0am 15/03/2025 4.5千点阅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话说】華語並非母語?對於母語的另一層思考

“阿辉,汝食饱未?”
《钱不够用2》中的经典对白,已故资深演员黎明的一句闽南话,让无数人想起家中长辈的关爱。然而,曾经传遍南洋的乡音,如今却逐渐式微,华语取而代之,成为华社的共同语。如今,多少年轻人还能与祖辈用流畅的母语沟通?是什么因素让不同世代的母语被“调包”了呢?

沈志伟本身是潮州人,生长在槟城的他,从小就听到街头巷尾的人口操福建话。中学毕业后,他到马六甲求学,才发现同龄人中,大多数只会说华语。即便这两座城市非常相像,他也由此观察到不同代际之间语言转用(language shift)现象的出现,这激发他对语言学的兴趣。

沈志伟

成立“庇能福建话协会”

眼见福建话传承的情势不妙,沈志伟决心在东南亚福建话灭绝之前,将其记录下来。因此,他成立了“庇能福建话协会”,旨在维护及拓宽福建话的使用空间,鼓励父母与孩子从小讲福建话,让福建话继续发展并传承下去。

“我们在收集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两国的福建话语料,大量记录人们的日常语言,进行规范工作,以便能制作语言教材,让我们的母语得以永续发展。”沈志伟曾为科技公司制作语言科技,目前组织了团队自行制作福建话输入法软件,推动福建话与时并进。在制作过程中,他需翻阅大量文献资料,加以考究分析,确保自己的产品是规范而正确的。

为了深入了解语言学,沈志伟不远千里负笈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修读语言学硕士。他认为,缺乏对语言及历史认知,我们就无法真正理解和珍视自己的母语。

他强调,福建话并不是附属于华语的方言。“华语”源自北京,而福建话源自福建,两者是两个地方不同的语言。因此,将福建话、客家话、广东话(粤语)等都标签为“方言”,其实是错误的观念。

他说,中国的语言与欧洲语言一样多元,福建话和华语的差异,甚至比英语和德语之间的差异更大。“很多人可能从未意识到,我们的祖先绝大多数来自广东和福建,而华语(北京话)也不源自马来西亚。华语对马来西亚而言,其实就是外来语。但上个世纪,华语被包装成了我们的‘母语’。”

原本应当捍卫自身语言文化的会馆和乡团也加入行列,支持讲华语运动。

1907年的《广东乡土地理教科书》没把客家人、福佬(海陆丰、潮州人)归纳为“汉种”。

母语被降级为“方言”

说到这里必须回顾历史。我们的先辈是没“汉族”的概念的,福建人、客家人、广东人都是不同的群体,而福建话、客家话、广东话也是各自独立的语言。然而,19世纪末期,我们的认知开始出现了变化。反满清的革命人士宣扬从日本及西方引入的种族主义。为了赢取支持,开始散播“我们都是炎黄子孙”的概念,制造出新的“汉族”血缘认同感。一旦把五湖四海的人都视为同一种人,就需要找一个共同语,而我们的母语就被降级为“方言”(dialect)。

后来,许多地方的领袖也利用“汉族”的概念来独尊北方官话。1979年,新加坡政府推行“讲华语运动”,消除公共广播使用中国南方语言的使用空间。该运动的口号也是利用清朝末年出现的“华族”概念来鼓吹人们抛弃母语。

翌年,我国雪兰莪中华总商会也效仿新加坡,发起“讲华语运动”。“奇妙的是,就连原本应当捍卫自身语言的会馆、乡团,也加入消灭自身母语的行列。今天,这些会馆、乡团面对青黄不接的后果,跟当年自我消灭母语的举措有关。现在的福建会馆和客家会馆已没有太大区别,母语消灭了,认同感消失了,这些会馆还能吸引什么人呢?”

或许有人会问,“如果没有华语,我们要怎么沟通?”沈志伟回答道:“福建话是槟城开埠以来的共同语,广东话是怡保华社的共同语。许多马来人及印度人也掌握这些语言,这些语言就是当地的共同语。”他补充:“我国政府所推行的国语不正是为了促进国民沟通吗?” 他不否认华语和英语在国际上的重要,惟不能遗忘祖先的母语,更不可抹杀这些语言的使用和生存空间。

“闽、客、粤语自古以来都是学堂的语言。槟城的五福书院早期是用广东话教学,育才学校则是用福建话教学。我们的语言被降级为‘方言’之后,就被校方放弃作为教学媒介语。甚至有学生在学校说母语,还会被惩罚。但这种校规是有违马来西亚《联邦宪法》的。”沈志伟指出。

我们的祖辈并未把福建人归为同一个群体。“华人”是后来民族主义兴起而制造出来的新民族。

“属地原则”推广方言

沈志伟认为,我国华文教育的内容以中国北方为本位,只教北方的语言文字及文学,但实际上中国南方的闽、客、粤语等都有自己的白话文及著作。“比如‘厝’、‘佢’等就是闽、客、粤语的文字。但经过汉族主义洗礼后,有人却视为这只是‘方言字’。”

他举例,1566年重刊的戏文《荔镜记》(又称《陈三五娘》)是迄今仍保留下文字最丰富的福建、潮州文献。还有《闽都别记》,这是一部清朝乾嘉时期以福州文书写的章回小说。可是我们的教育体制里,却只提到《水浒传》或《金瓶梅》等官话文学作品,而完全忽视了中国南方的文学。

“母语不能只限制在家里使用。当长辈不再与年轻一代说自己的母语,该语言可能会在一两代之内消失殆尽。”因此,庇能福建话协会主催按“属地原则”在某一城市或区域推广某一语言。例如在槟城推广福建话、在怡保推广广东话、在新山推广潮州话,尽可能扩展这些语言的应用范围,使它们继续发挥作为大众语言的作用。

他呼吁社会贤达积极奉献金钱及资源,支持文史工作者,鼓励有兴趣奉献的人联络该协会 lianlok@speakhokkien.org。他也愿意分享经验,帮助有意拯救其他语言的工作者。

 
庇能福建话协会正在搜集马新两国的福建话语料,欢迎有兴趣者扫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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