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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52am 16/02/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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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馬新世界03|沒有比賽的日子……直擊賽馬場日常的一天

連續兩天賽馬日後,雪蘭莪賽馬公會少了馬迷,恢復平靜日常。這才得以在工作人員帶領下踏上綠油油的賽道草地,始知飛馳的馬蹄著地原來能掘出幾吋深的坑洞,難怪每場比賽和訓練後都要靠大量人力填補和養護草地。

馬廄可就熱鬧了。這麼比喻吧,賽馬是項運動,運動會後賽場需要養護,運動員也就是馬兒就回到日常訓練模式,一大清早從宿舍爬起來與騎師晨練;工人這時把握時間清理馬房糞便,替馬兒“鋪床”;獸醫出動奔走不同馬廄,替受傷馬兒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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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本刊 白慧琪

攝影:本報 黃志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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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工”的馬兒慢步回馬廄。

上午8時,驅車前往雪蘭莪馬會後方的馬廄,被保安擋在門外。原來馬兒正在“做工”,騎師(Jockey)、見習騎師(Apprentice)或騎手(Rider)輪流騎著馬兒到馬場晨練。馬廄路上都是馬,馬蹄聲踢噠踢噠,車輛實在不宜通行,以免驚擾馬兒。

賽馬的馬匹是純種馬(Thoroughbred),每匹馬兒都有明確的父親母親血統紀錄,登記註冊後“身分證號碼”印在身上。馬主可自行替馬兒取名,只要不敏感,不取用名人名字,都行。於是看到我愛你、水果冰、Bakuteh、大步流星、萬丈光芒,不管名詞形容詞還是動詞都行。

一般上,馬主從澳洲、紐西蘭購買幼馬,交由練馬師養馬、顧馬、練馬。練馬師會替它們制定訓練和飲食計劃,每天操練。醫療方面,雪州馬會設有獸醫服務,統一照料。幼馬大約2歲,骨骼和肌肉尚未完全發育,需至少訓練3至6個月才能參賽。新馬從第五級開始參賽,一路累積積分慢慢升級至第一級。也有馬兒成績上上下下,在中段班浮浮沉沉。

賽馬就是一項運動,人與馬都是運動員,都要持續訓練維持最佳狀態。馬兒畢竟是溫帶動物,馬來西亞的天氣對它們而言太過“熱情”。再加上雪蘭莪馬會共有605匹馬,因此上午6時天未亮,它們就起來輪班“做工”。上午10時天氣開始熱了,它們已經回到馬廄沖涼,回馬房乘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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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師、見習騎師和騎手每天早上6時就來和馬兒一起“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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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類一樣,運動完馬兒滿身大汗,沖涼後就回馬房用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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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馬廄非常熱鬧,馬兒輪流出去操練,回來就沖涼休息。

馬兒的一天,從晨練開始

馬兒做什麼工?人類運動員的話,長跑練體能,練分解動作加強肌肉記憶,重量訓練提升肌肉力量。馬兒不會舉啞鈴,因此都由騎手帶往不同地面練習不同步態,由慢至快分別是慢步(walk)、踱步(trot)、慢跑(canter)和快跑(gallop)。

雪州馬會見習騎師學校主任戴禮樑介紹,該馬場外圈的第一賽道是比賽專用道,平時不開放使用。轉彎處有坡度,減低馬兒飛馳時轉彎的離心力,避免它們甩出去。草皮為改良的結縷草“Zoysia El-Toro”,非常鬆軟,降低馬腿著地的壓力。

跑道轉彎處有許多坑洞,戴禮樑解釋,是賽馬日當天馬兒飛馳而過時馬蹄掘出的。騎師紛紛搶內圈減少距離,因此坑洞都集中在轉彎處。每場賽事後工人都會一字排開檢查地面,填補坑洞。當馬兒日常練習結束後,也見大批工人頂著烈日高溫養護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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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中可見,飛馳時馬蹄能蹬出很多坑洞。(攝影:陳啟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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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回馬廄後,工人頂著烈日高溫養護草皮。

戴禮樑說,一匹馬加上騎師的重量超過500公斤,每次飛馳而過都會掘出坑洞。而馬腿承受非常大的壓力,若飛馳中不小心踏入坑洞,很容易造成馬腿骨折,對馬對人都非常危險。

第二跑道使用牛草(Cow grass,學名Axonopus compressus),即常見於校園草場的草皮。第二跑道用來練習快跑(gallop),但快跑非常勞累,馬兒一週只訓練一次,即星期二的試蹄日。賽馬記者就是在這一天觀察和報道馬兒的狀態。

內圈沙地跑道,增加馬兒慢跑或踱步的阻力,提升它們的肌力。馬腿著地壓力大,因此沙地至少有8吋厚,雨後沙地過於緊實就不適用了。有些練馬師的馬廄還設有跑步機,讓馬兒練習或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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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掘出的坑洞,若沒填補,馬兒飛馳時誤踩,很容易造成骨折,甚至斷腿。(攝影:黃琬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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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場最外圈是賽道,第二圈用來試蹄,內圈沙地練力量。

馬兒“發脾氣”,騎手如何安撫?

採訪當天在遠處看馬兒訓練,它們有些看起來鬧彆扭。經戴禮樑解釋才知道,它們可能是聽到相機的快門聲,或者聞到陌生氣味,感到不舒服。是呢,馬兒有長長的耳朵,能夠耳聽八方。

他分享馬兒的習性,有些是真“壞蛋”不受控制;有些不受控實是因為害怕。馬兒如果感受到危險,自然反應就是跑,就看騎手有無經驗分辨出它們的心境。馬兒受到驚嚇,騎手可以跟它說說話“Easy boy……”安撫它,或者唱歌給它聽,幫它把注意力拉回來。沒想到,馬兒也可以靠歌聲來哄呢。

戴禮樑說,人與人之間本來猜不透對方心思,是靠相處久了才能瞭解。馬和人一樣,要靠相處、配合才能溝通。“你每天對著它,對它好,它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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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禮樑形容和馬兒的關係就像人與人相處,每天對馬兒好,它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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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彆扭的馬兒,可能是被相機快門聲驚擾了,也可能是騎師正在訓練馬兒換腳。

馬兒晨練回廄後,輪到獸醫出診

上午10時,馬兒陸續回到各個馬廄,輪到獸醫出勤。有些馬兒在訓練時不小心被自己踢傷,就要交由獸醫診治包紮。雪州馬會獸醫餘敬德在旁解釋,馬兒體型很大,需要好幾個人架著馬,若只有獸醫一個人是做不來的。

馬兒不會說話,若不是顯而易見的外傷,要如何知道它們有什麼不妥呢?餘敬德說,就靠觀察它們的動作來判斷。例如,馬兒站姿歪斜,不把重心放在其中一條腿,那一定那條腿是不舒服了。馬廄工作人員就會通知獸醫歷來診斷。賽馬的馬匹與賽跑運動員一樣,最常遇到的毛病就是關節、韌帶和肌腱損傷。

有匹馬眼睛眨呀眨,看起來昏昏欲睡,乖乖地立起後蹄讓獸醫包紮,原來是注射了微量的鎮靜劑。“馬兒聽不懂人話,即便你在幫它,有時它們不理解,還可能不小心傷害你。”餘敬德解釋。一進入馬廄,大夥都不斷提醒我們不要站在馬兒的後方,因為它們會往後蹬。因此治療馬兒後腿時,都必須替馬兒輕微鎮靜,避免它們亂蹬。

雪州馬會有一間獸醫診所和一間獸醫院,可以替馬兒檢查全身和動手術。需要動手術的馬兒,先經過輕微鎮靜後帶往鎮靜室麻醉,然後吊掛進手術室。手術完畢,馬兒再被吊回鎮靜室等待麻醉藥退散。這時馬兒會亂踢亂蹬,因此鎮靜室的地面和四面牆都鋪設了軟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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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又重又有力,獸醫治療時需要幾個大漢幫忙牽制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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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敬德說,馬兒的外傷顯見,內傷就得靠觀察它們的動作來判斷。

賽前賽後,馬兒健康不容忽視

賽馬運動裡,獸醫也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馬兒的日常作息雖然由各自練馬師團隊照顧,但馬兒若有什麼病痛,或者飲食計劃成效不佳,練馬師都會請教獸醫意見調整。

臨近賽馬日,獸醫會檢查每匹報名的馬兒,若有跛腳或其他狀況,就不得參賽。比賽當天,獸醫會再一次檢查,透過馬兒踱步觀察他們有無任何不舒服或跛腳。再來就是稱重,若馬兒突然比之前的記錄輕了很多,也不適合參賽。賽後馬兒出了一身大汗,很不舒適,除非有特別狀況,獸醫才會特別檢查。

人類運動員傷後必須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訓練和比賽,馬兒也一樣。餘敬德說,一般上獸醫建議馬兒休戰1至2個月。大部分練馬師都很配合,因為他們也想為了馬兒好。如果沒有給予它們足夠的休息和復原時間,馬兒的生涯可能會很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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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的食物包括乾草、乾玉蜀黍、葵花籽等等,不同細項依練馬師調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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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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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前後,馬兒會被送入鎮靜室。地板和四面牆都鋪設了軟墊,以防掙扎而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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