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安|衛生部亂糟糟，凱里慶幸跑得快

我說凱里走得快，因為他接管衛生部15個月，處理冠病疫情實比前任部長阿漢峇峇有功，可謂時勢造英雄，也好比英諺所說的“盲人國裡的單眼老就是王”，在庸材臃腫的慕尤丁、依斯邁內閣中脫穎而出，成為馬來西亞的抗疫英雄。

但是，說句公道話，在國會里能引經據典來監督凱里部長業績的人民公僕，只有前公賬委員會主席黃家和。

黃家和曾針對衛生部處理冠病的兩大課題，提出據實說理和深層拷問，前後多般追擊，試圖找個水落石出：一、MySejahtera應用程序擁有權；二、疫苗採購程序的弊漏與問責焦點。

為了達成以上目標，身任公賬會主席期間，黃家和曾對冠病疫苗採購程序進行聽證會，前後發表兩輪報告（2021年12月1日及2022年3月24日），最後報告書長達521頁。

奈何國會提早解散，那份521頁的公賬會報告書也被雪藏，黃家和與全體公賬會的勞力也因此半途而廢，追不到凱里在國會解答。

事有巧合，2月16日總稽查司發表2021年第二系列總稽查司報告，也同樣針對衛生部的值年表現揭露許多弊端與錯失，也牽連到凱里掌管時期採購疫苗與MySejahtera的焦點議題。

先談議題一：MySejahtera。黃家和原是針對凱里將其原任部門（科學、工藝及革新部）時期所湊制的MySejahtera擁有權提出疑問，因為這應用程序原屬私人界“企業社會責任”環節，事先講明是免費，為何事後卻須動用政府鉅款為開發商蓋被加持？必須說明，這次總稽查司審查MySejahtera是從不同角度著手，事關數據系統保安和內部管理員的職業道德。

報告揭露，MySejahtera供應商曾內部證實，2021年10月27日有一名“超級管理員”（Super Admin）帳戶濫用權限，試圖通過一組IP地址駭入MySejahtera系統。

2021年10月28日，該名“超級管理員”竟然接獲衛生部批准，得以進入MySejahtera的“疫苗管理員”（Vaccine Admin）區域，享有儲存或提取電腦數據的功能，包括疫苗預約、豁免疫苗及記錄疫苗到數據庫、整理或刪除疫苗接種預約記錄及檢查疫苗記錄。

那日起直至10月31日，該“超級管理員”總共進行112萬次非法登陸，並下載300萬名疫苗接種者的資料。

稽查報告也指出，MySejahtera供應商是遲至2021年11月1日才在雲端安裝防火牆，並在11月5日才報案。令人憂心的是，總稽查署證實它無法確認從MySejahtera 被下載的數據區。

議題二、疫苗採購。關鍵點可從2021年7月28日官方記錄顯示，衛生部採購疫苗的任務，原由慕尤丁時代財政部授權予衛生部、科藝部長去完成各自部門的疫苗採購工作。隨即，依斯邁任相併於8月27日宣佈新內閣成員，衛生部長與科藝部長職位對調，採購疫苗轉由凱里全權負責。

黃家和公賬會是分兩個時段傳召相關人士進行聽證會。2021年1月5日，是傳召時任科藝部長凱里及時任衛生部長阿漢峇峇做解釋；7月27日再次傳召凱里、7月28日傳召財政部長東姑賽夫魯及國家總會計師耶谷慕斯達法，聽取解釋。

公賬會進行聽證會發布報告，其中亮點是政府向疫苗製造商科興控股生物技術有限公司（Sinovac Biotech Ltd）支付某些劑量的溢價，以彌補Pharmaniaga灌裝和完成過程中造成的延誤。

根據公賬會記錄，當時是由於緊急需求問題，政府在購買疫苗時，曾用高於原價16.78%至 18.12%的價格，購買240萬劑疫苗。

相比之下，最新總稽查司報告則側重衛生部其他弊端，包括截至去年4月的過量採購及逾期必須廢毀的疫苗、不負規格的呼吸器引進後被廢置、手機與電腦庫應用程序未達網絡保安與數據安全得級別與指標，林林種種。

疫苗採購方面，總稽查司是以截至2022年4月的數據做供求底線，我國共接獲8285萬劑冠病疫苗，包括衛生部自費採購的7488萬劑疫苗（總開銷44.62億令吉），以及也來自州政府、私營部門採購和外國捐贈的疫苗。

對比之下，接種總數只達7126萬劑，剩餘1159萬劑疫苗留作存庫；而剩餘的存庫當中，有110萬劑疫苗是已經過期1至212天，而過期的疫苗只能被迫銷燬，造成財政虧損。

稽查署坦承，當下的記錄方式是無法確定，這批通過政府採購且已過期的疫苗價值。這是因為稽查署無法根據疫苗採購方法，對通過疫苗系統（VMS）記錄的疫苗進行分類。

更重要的，同樣的疫苗採購課題也被首相安華垂注，並揭露某些採購程序未經總檢察署批准，內閣已指示衛生部草擬一份白皮書提呈國會辯論。到時，相信還有更多秘辛會被抖出來。

凱里負全責採購疫苗，任期橫跨慕尤丁/依斯邁時代疫情風險期（2020年3月至2022年10月，無關國會解散後看守政府時段），呼風喚雨前後31個月，若有弊漏錯失，不問他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