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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14pm 23/02/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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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力行03|身體是演員的工具,身體自由了,才能釋放情感與情緒

鄧壹齡予人第一感覺就是豪邁。1996年她上了北京中央戲劇學院導演本科班,後來到法國戲劇學校研究歐洲劇場流派,師從法國戲劇大師菲利普‧高利埃(Philippe Gaulier)。一名演員需要自由的身體,才能釋放情緒;而她的直率像是天生的劇場魂,在這個極其需要能量的空間,解放身體的禁忌。

報道:本刊 梁馨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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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林明輝、受訪者提供

“小時候曾經以為這個痛苦就是永恆,最高級別的,應該不會再有更痛的了;結果下一次的痛就像地獄,可是痛的同時,便在覺察自己。痛是很有趣的,我在二十多天裡,不知畫了幾十幅畫,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就只是畫畫。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 但就是動不起來,那個感覺很獨特。”

然而那不是強求而來,也並非刻意營造,痛苦有時就來了。它來了怎麼辦?“我不迴避,就跟它在一起啊。”

“痛有時候就像個潑婦,她撒野到一個時候也會累,累了她會走的。”說完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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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演員、編劇的鄧壹齡,她創作的衝突、極端、強烈的色彩對比。

表演不在臉,全身都是戲

如今許多生命課題研究都離不開平衡(Balance),從藝術角度來看,平衡固然存在,但於她而言,表演藝術不能談平衡。身為演員、編劇的鄧壹齡說,如果寫的是世間萬物平衡的戲,那一定不好看。“我們寫衝突、極端、強烈的色彩對比。但無可否認,在生活與大自然中,所有東西都相互制衡。”

或許因為主流教育與價值觀更注重思維理性的發展,導致人們忽略了觀照身體,忽略了人的構成,即是意識與身體的組合。“當教育太強調理性與知識,就會忽略身體,人們沒有意識到這有多危險。”

很多年前回到中國,她談起臺詞老師跟她訴苦,說現在的學生有多難教,但她笑:“當然以前也是這樣說我們啊,只是現在的小孩鈍了,躲也不躲;以前只要老師抬起腳來要踹我們,我們早已經不知跑哪去了!”明顯的,現在的小孩身體反應變得緩慢。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說:這是冷冰冰的啊,因為一直對著它,雖然頭腦不斷在運行,但除了手指並沒有任何與身體的互動,慢慢地對真實世界也會冷漠。

從事影視表演教學,這些年來學生似乎把學習的期待停留在臉部表情,然而她指劇場談的是能量——我們整個身體就是工具。站在臺上,觀眾看的不是局部與切面,劇場演員映入觀眾眼裡,就是一個完整的身體。

亞洲人,尤其華人,彷彿把身體看作一種被束縛的禁忌。在她成長的年代,甚至有家長會道德審判女生跳舞的行為等,為身體找到更多自由始終是她的追求。“一個演員的身體如果不自由,那麼他的情感也會因此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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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壹齡:突破自己,可能是突然面對到自己的一剎那,你是會崩潰的。那你要選擇安全,持續忽視,還是經歷痛苦而改變?No pain, no gain這句話永遠是真的。

力像風千姿百態,如何演出力的張力?

演出不是一個自然現象,它執行的是另一個時空的事情;而意識與身體首先要在真實空間裡流動,再召引戲裡的空間潛入,兩者互相交替,讓觀眾相信演員的身體正處在故事的時空中。這於她而言,即是舞臺上、燈光中,身體與自己的關係。

劇場作業講求集體創作,原本就是各司其職;戲發生的當下,即是身體與意識的協作。

然而說起動作和身體時,存於它們之間的不只是力,還有呼吸。上課時她讓學生看向窗外,指著距離不遠的大樹,說力就像吹動樹葉的風一樣。動作在肢體間延伸,力呈各種樣態:輕、重、緩、急……

那千姿百態的力,在表演中怎麼使用?舞臺演出需要小心用力,一場有張力的表演,許多人以為要把力推出來,但逼出來的力難免顯得僵硬。“逼出來的力不會有張力,只有張弛有度才會有張力。”她拿起桌上的一條髮圈,拉一拉對比:若一次用力地拉,張力無法顯現;相反的,如果松緊交替地拉,張力就出來了。

放在身體上,肌張力則維持著身體各種姿勢及正常運動。對錶演者來說,身體的爆發力、柔韌度越大,他的可能性也就更大。然而隨著年紀增長,有些舞者不能再像年輕時連續做幾個空翻,儘管力量退化,身體卻會贈予一種年輕時找不到的沉著。

“年輕要用很多花式來展現力度、速度,老了比的不是速度,歲月沉澱下來會給你很不一樣的身體。老的演員就坐在那邊,一動不動,故事也就正在發生,那是年輕人費好大勁都做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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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壹齡表示,有些表演者太過注重肢體線條的表現,但那只是外在形式,只有身體與意識協調合作,它才能在表演空間裡產生流動,而不僅僅是展現。

一次次的表演,找回身體的智慧

如果把人體比喻為一部機器,但很多時候身體沒有工作,只是腦在工作,那要怎麼成為真正的人呢?它們倆缺一不可。

學戲,如果學的只是臉部表情、肢體動作,於她而言是片面的,要從身體的開發著手,讓身體找回它們的智慧。於是她導《動地吟》詩劇的那年,一次集體練習,她讓表演者練習跌倒:每人嘗試10種不一樣的跌倒方式。失重落地的那刻,身體與地面接觸,那是什麼感覺?

除了用腦來朗一首詩,她期許表演者也能讓身體參與其中。

上課時她會問學生:你覺得腦比較聰明,還是身體比較聰明?大家似乎沒有想過這問題。然而在人們對世界的接觸之初,打從嬰兒時期便是先用身體來學習。從看不見到看見,都是感官先開始活動,小孩喜歡摸,摸了喜歡舔,大人用身體教小孩這是什麼。

身體是勇夫,對世界充滿好奇;腦則像謀士,在行動之前先列出了100種可能會發生的後果,想方設法讓身體退卻。於是這兩位平日都在談判——

“要不要碰呢?上次你碰實在太魯莽咯,所以你才會受傷。”

“你不碰怎麼知道和上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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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壹齡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條髮圈解釋何為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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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壹齡父親四五年前診斷出帕金森,有一陣子她晚上在床沿觀察父親夜裡身體的變化,發現發夢前筋會緊繃,手也會稍微抽搐,她便幫父親按摩近一個小時,足以讓他的注意力來到受力的地方。按摩不只是對身體的施力,這樣的“身動”足以將意識轉移。

一無所有時,人才能用身體感知

從前,人們身體敏捷,祖先都是用身體和大自然溝通。“但所謂用身體去體悟,是可以很可怕的。”

城市人的身體,逐漸忘記了如何與大自然共處。多年前,有香港朋友來參加工作坊後一同去瀑布,鄧壹齡本身也是從小被文明照顧的城市女孩,那時看到瀑布周圍的友族同胞從高處一躍而下,她驚呆了,扭捏5分鐘後才敢下水。玩到一半看向岸邊,半小時過去了,香港朋友卻還在原地,他們說了一句:“我很驚啊,原來大自然是咁恐怖尬。”

那是屬於城市人身體最直接的感受——“我們害怕跌倒,這很悲哀。”或是走在雨後的山坡泥路,傾斜而滑,“一開始腦不相信你可以完成,就會告訴你:‘這麼高,還滑喔,怎麼走?’當你越緊張就越容易失誤。要放鬆,身體會幫你平衡。”聆聽並相信自己的身體,身體必然會幫你。

從前人們發現天文曆法,靠的都是觀察。不同區域的人,膚色、毛髮長短度、樣貌都會因水土、氣候而起變化。身體是智者,它比頭腦還要古老,當發現不足以發展文明,語言才出現輔助,繼而有了思想。“以前的人,會不會地震要來了,他們能用身體感知到?因為那時的他們,並沒有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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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鐵枝偶劇《Ibu伊母》是鄧壹齡的項目之一,如何用偶的身體來詮釋人的動作,要先從人的身體提取精髓與符號,再讓他們契合在一起。(圖:本報資料中心)

回到當下,就是進入狀態

也只有當身體與意識在一起,真正的我才存在。好比舞者,總有人太過注重肢體線條的表現,但在她看來那只是外在形式。只有身體與意識協調合作,才能在表演空間裡產生流動,而不僅僅是展現,隨即她便用肢體動作示範了兩次。

“所以你隨時都能進入狀態?”

“因為我知道什麼是當下啊。”

她形容如今更容易把自己帶回當下,有時過度憂慮,即是活在未來了——下個月有沒有錢花?會不會單身一輩子?會不會孤獨終老?“或者意識一直告訴身體,上次爬這座山受傷了,那就是停留在過去。但當我覺察到意識與身體的所在,就可以隨時讓自己回到當下。”

要形容“當下”其實極為簡單,“有時我正和你對話,可是突然想到,咦我還沒給爸爸點外賣,那我就是沒有在當下,我的意識回了家。”解決了憂慮,意識隨即能回來,這時她反問,但我的身體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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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的訓練不能停留在面部表情與肢體動作,更重要的是身體開發。

不要怕危險受傷,敢於自我突破

回不來的時候,偶爾可能是因為躁動。世界、身體時時刻刻都在躁動,為什麼靜不下來?或許是靜下來,就不得不面對自己。

但有時,人們是否過度想像與詮釋了面對自己這件事?她問。

“我血淋淋地看我自己,面對我的不堪與難過,因為這才是人性。接受身體原來的樣子,接受它的侷限,才知道可以做些什麼去嘗試突破。”

說到突破或實驗,離不開危險。“你怎麼可能安全地實驗呢?只可以相對安全地實驗,當然有一些常識可以讓你避免因無知而造成傷害。”

然而身體訓練的突破,是需要勇敢踏出一步的。好比一個畏懼空翻的人,或許曾經因此受傷,但受傷真如想像的可怕嗎?“運動員也會受傷,因為突破自己的過程中必然有危險,而我要去追求藝術,有可能會變瘋。”

年輕時比較害怕受傷,逐漸年長,她更願意讓自己暴露在一種迷人的危險中。畢竟痛苦就像潑婦,她累了就會走,傷自然也會慢慢痊癒。

“我很面對自己的,因為我愛自己的全部——喜歡的,不喜歡的;我的榮耀,我的難堪,我都愛。因為那才是真正的我。身為藝術工作者,我不希望只有一個面,那是最悲哀的。我有光明,自然就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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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人,尤其華人,彷彿把身體看作一種被束縛著的禁忌,而她所追求的,便是為身體找到更多自由。(受訪者提供)

相信自己的身體,它讓你走得更遠

他們都是相信身體的人,意識與身體每日都在談判與協商,當下覺得生活失控,除了關照情緒,是否也能嘗試從身體的覺察下手?找到意識與身體和平共處的方式,打開感官,多少對自己有多一些把握,並相信身體能帶你走到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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