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打靈再也3日訊)不是因為看見希望才堅持,而是堅持才看見希望。一名男子從22歲開始經歷2次的中風,失去了行走、說話、進食的能力,但他沒有因此被打倒,反而積極、樂觀、不懈的學習,重新站立,在27歲遇見生命中的貴人,改寫自己的人生劇本,朝自己夢想的未來挺進。
這名男子是來自巴生的阿當依馬,他憶述2018年聖誕節的前一個星期,在經歷了一個星期的頭痛和頸項痛,原以為那只是一般的頭痛,卻不知道竟是中風前的徵兆。
終於在聖誕節晚上,正在看電視的他因為劇烈的頭痛,眼前一黑而暈倒了。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想起身上廁所卻因無力而跌倒,當下他才驚覺自己左邊身體完全沒有知覺,不能動了。
因為這樣,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無法自己進食,說話也口齒不清,只能坐著。
阿當接受星洲日報專訪時指出,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年輕力壯的22歲青春年華,因為高血壓導致右腦血管爆裂而中風了。
他在送往新古毛醫院住了5天后,被轉入士拉央醫院治療。
母一星期前甫去世
說起阿當的身世,在4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大的他,於17歲考SPM那年失去父親,而母親也剛在一個星期前去世,他和弟妹們都成了孤兒。
由於父親的離世,他在考完SPM後,扛起了家庭經濟支柱的角色。
“那時候,兩個妹妹一個16歲、一個12歲,弟弟才11歲,全部都在求學。”
從18歲開始,他就跟著母親一起接管了父親遺留下的垃圾承包公司。不過僅僅兩年,當公司與巴生市議會的合約屆滿,他們的公司也跟著結束營運了。
“我不懂去那裡找新的合約回來,不懂得怎麼找新客源,公司只能關閉。”看似老天啟動了他悲慘人生的劇本。
他說,發現自己中風的那一刻雖然感到非常傷心和沮喪,難以接受本來健康的自己竟變成了殘障人士,但是他也非常感恩,自己在中風後依然活著。
“我竟然還活著。”
心臟病發二度中風
有句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但他積極地把握治療的黃金時期,在1個月內可以依賴四腳助行器慢慢開始行走,說話也開始越來越清晰,當下以為一切會好起來,孰不知道老天給他的考驗還沒有結束。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他因心臟病發而第二次中風了。
這一次,他不僅再次失去行走的能力,還患上失語症,失去說話的能力,只能依賴吸管進食,一切努力又得重新來過,且這一待就是3個月。
他提到,失語症讓他非常焦慮,因為明明知道哪個東西怎麼說,可是往往來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聽了他的解說,記者望著面前這位講話有點遲緩的27歲年輕人,知道那種痛苦和煎熬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
失去味覺難過大哭
第一次中風,面對不能行走的巨大打擊,阿當並沒有掉眼淚,但是在出院一個月後終於可以自己進食固體食物的那一天,在驚覺自己完全失去味覺時,他終於放聲大哭。
“我可以嗅到食物的美味,但是吃進嘴巴的時候,我發現食物是沒有味道的。一片香味四溢的披薩,咬在嘴裡,好像在吃桌子一樣,真的好痛苦。”
他好害怕自己會永遠失去味覺,那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恐慌。
“那時候我想,沒有味覺的人生,樂趣在哪裡?”還好醫生告訴他,是否永遠失去味覺取決於個人。
諷刺的是,他說,他的不幸,是因為年紀輕輕就中風。而他的幸,也是因為年輕中風,復原的幾率比年長者來得更高。
失去味覺的那一年,他只吃麵包和炸雞,因為其他食物對他而言都一樣,吃不出味道。
花1小時對鏡子說話
儘管身體的病限制了行動,但阿當並沒有因此自我放棄,而是不斷尋找資源希望儘早康復。
後來,他向馬來西亞中風康復協會(NASAM)尋求援助,交了100令吉的註冊費後,每星期定期去那裡接受治療,“他們為我提供物理治療和語言治療。”
實在無法想象,如今大部分時間可以順暢表達溝通,只是偶爾有幾句咬字不清,站在記者面前的這個年輕男子,曾在兩次中風失去語言能力。
這樣的成果,是那一段歲月,他堅持努力不懈從零開始訓練得來的。
“我每天早上花一個小時對著鏡子說A、I、U。看到每一個字都大聲的念出來,儘量跟別人多講話。”這個訓練和習慣,他到現在都還在持續中。
從中風倒下的那一刻,他花了4年的時間,才康復成現在可以站在我面前接受訪問的陽光青年。
Airasia Ride看到曙光
父親的公司結業後,阿當曾經做過信息技術行政員。中風康復以後,也曾做過外賣送餐員兼駐唱歌手,但是送餐員的日曬雨淋和意外跌傷成為家常便飯的時候,他開始想改變,希望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向記者展示了當送餐員那段日子的“戰績”–傷痕累累造成的疤痕。
終於,亞航2年前推出的Airasia Ride讓阿當看到曙光。他加入成為了Airasia Ride的兼職司機,不用再騎著摩托過著飽受風雨日曬的摧殘和“皮包鐵”的風險。
“對我而言,亞航是大公司,我非常喜歡旅行,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他說,如果表現好,可以晉升成為全職司機,享有與亞航員工一樣的福利,包括48小時訂購機票的90%旅遊津貼,就是所謂的90%機票折扣,那是讓他非常期待的福利。
遇見生命中的貴人
雖然身體仍在康復中,但阿當沒有因為自己的遭遇自怨自艾,只把一切專注在眼前:如何快速晉升成為Airasia Ride的全職司機目標上。
他的努力不僅於此,為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他一邊做司機,一邊報讀網課數據編碼課程,為自己增值。
有一句話說,時間不會虧待努力的人。而阿當天性開朗、喜歡跟人交流聊天的性格,積極工作生活的熱情,讓他遇見生命中的貴人。
“那一天我接了一個單,從國家銀行載一個客人到吉隆坡中環廣場,客人名叫艾琳奧瑪(Aireen Omar),我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客人。”
他繼續以平常的友善、熱情健談的方式跟客人溝通,分享自己的故事,如何從中風中不放棄,繼續一邊求學一邊打工的經歷。沒想到這位客人竟是當時的Capital A 總裁(風險投資)兼AirAsia Academy首席執行員,並且成為了他生命中的貴人。
“她告訴我她是誰,讓我去找她,AirAsia Academy當時和馬來西亞殘疾青年理事會(MBOKU)合作,為像他這樣的殘障青年提供獎學金。”
他獲得了為期10天的數據分析課程獎學金,包括獲得免費的酒店住宿和膳食,以及每天50令吉的津貼。而這段時間,他還是繼續當亞航的電召司機,邊工作邊上課。
從駕著摩托車的送餐員,到開汽車的電召車司機,再到接下來期許靠數字技能實現自己旅遊夢想的幸運兒,阿當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希望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朝自己的夢想奔去。
“我喜歡旅行、喜歡跟人交流,希望總有一天可以成為數字遊民 (digital nomad),邊從事跟數字有關的行業,邊實現自己旅行看世界的夢想。”
對於可能和他一樣正經歷人生低谷的讀者,他以自己的經歷勉勵大家,不要因為自己的不幸而停滯不前,而是要專注於展望美好的未來,做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