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何醫生
輝哥去看A醫生,醫生不多言語,只說:“是這樣的啦,你血壓高了,就是吃藥。”收費不貴,50元以下。輝哥接受不來中年未到的自己血壓高。
之後看B醫生,B醫生笑容可掬,語多安慰,聽了B醫生的話,心裡舒暢。付費時,竟然近200元,令人咋舌。B醫生是金玉良言,聽了愉悅,那就金玉般的付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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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念那位何醫生,不多言語,仔細檢查。無論大病小病,他的三部曲成為經典——1)必用聽筒聽胸腔。2)必定要在顯微鏡下查看尿液樣本。3)身體有痛沒痛也得躺下,按頸項按腹部,再從背部拍打聽聲音。能吃藥他告訴你,不能吃藥需看專科也告訴你。說話平穩,沒有太多的情感讓你波動,但是老老少少都相信他。
行那第二步驟時,之前必須上廁所撒一小泡尿在保利龍的小碗,碗裡早已寫了號碼。小解出來就放在小几上,然後上前告知自己尿液樣本的號碼。輪到自己進入房間見醫生時,那助理就會對後邊的喊著說:“Yu Ki Hua 小便14號。”這樣的呼叫,像是通報世界。關起門來的一泡尿,開門之後成了公告——有名有姓有編號。小几上各人尿色深淺不一,隱私公開。
同事阿潘不知得了什麼怪病,走路時身體傾斜一邊,他才二十多歲,未來日子怎麼辦?勸他趕緊去看何醫生,醫生吩咐吃藥之外,每晚需睡在木板上,一個月後果然痊癒。那時還沒流行“躺平”這件事,而阿潘已經躺平。
印象猶深,我腹部右邊痛極,檢查之後,他說是急性盲腸炎。寫給我一封需入院的信。我說:“明天可以麼?”他直接警告:“不行!馬上入院,遲了明天你可能會死!”
又有一次覺得吞嚥時,喉嚨甚緊,他捏了我的頸部,說:“應該是壓力吧,去休息放個假。”果真如是。
他的診所天未亮就有人排隊掛號。收費普通,30年來看診費沒什麼波動。他住家在新加坡,每天來回,新幣漲時他仍然服務我們馬來西亞。診所在直律街幾十年如一日,直到他年邁退休,他是那麼堅持守護我們這一代的新山人。
再也找不到平常生病時,做著這三部曲的醫生(有者連聽筒也沒用上)。來不及問他為何堅持這三部曲,是不是從這三部曲中,他可以提早知道其他潛伏病症的端倪。
世上良醫難求,拮据小民,我等懷念有理。
2/鄧同學
鄧同學樣子端正,連名字也穩固四方——國家欣欣向榮的前後兩字。
認識的人當中好像他是永不變質。就有如相貌變了,他那喜上眉梢的痣永存。(痣長在右邊的眉上)
與他小學同窗3年(四年級至六年級),他每年拿第一名,我跟在他後頭,最靠近的一次也不過是第四名。
他具備了一切的條件,幾乎成了聖,我連妒忌都不會。功課好之外,又有領導能力,運動與音樂都行。家裡背景富裕,人又不驕,腦子聰明,樣貌俊朗。老師們永遠記得他。
假期到他家,屋裡一臺鋼琴,屋外有小羽球場。初次來到,感覺有種洋化的進步感,想像中吃的早餐必是三文治、熱狗、鮮奶。只那麼一次或許雨天餓了,放學後買了印度煎餅一起邊走邊吃,感覺畫面很違和——他似乎被教導不隨意吃路邊攤的食物。家裡課外書不是漫畫、武俠、言情,至多是一系列木蘭花的偵探故事書。那些情情愛愛打打殺殺,還不如考考腦力有條有理尋求破案。
仍然有成就,仍然不驕
小朋友在一起短短3年,也說不上是自卑,許是羨慕。怎麼不是呢——是天與地。我在地的這邊,住的環境嘈雜,身上的校服沒熨過,白鞋邊沿發毛,五官中一官不正,人瘦弱,整體看是資質平庸。他呢,頭至腳,內至外,都是上天給的完備與完美。我心靈唯一的不明白——他爸爸共有3個妻妾,不吵鬧麼?他是二媽生的,3個家庭各自住,也沒聽說什麼紛爭。(或許當時年紀小,不懂大人事。)
久未聯繫,中學畢業後聽說他到星洲上了大學,又後來聽說他成了牙醫。什麼時候結婚生子也不甚清楚。後來聽說他成了新國牙醫協會的主席。又聽說他到那偏遠的地方行醫,也常在慈善晚會演奏他的長笛。仍然有成就,仍然不驕,仍然關愛人,我們沒什麼聯絡,只是回憶當初小學的後3年,記得的人就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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