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媽媽正巧遊覽到某個網站,激動得連飯都吃不下了,和一旁的爸爸嘰嘰咕咕說著什麼。我雖然不懂彩票,但也大致從他們的對話中瞭解一二,垂眸,眼前冒著氤氳熱氣的晚餐,似乎也多了幾分舊時爺爺手藝的味道。
昨天是爺爺的忌日,我們一家子給爺爺掃墓,臨走前爸爸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不是說好要給我大富大貴,怎麼到現在都不見得?”說罷,便搖搖頭走了。一個簡單的揶揄,一家人沉重的心情都變得輕鬆許多,回頭再看向那座擦拭乾淨的墓碑,爺爺的笑靨恍如昨夜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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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當天晚上爸爸做了一個夢,夢境模糊,好不真切,唯有幾個數字分外清晰醒目。我們一家有個說來不怕被笑話的習俗,相信人死後會託夢帶來財富。所以當天一早,爸爸便興高采烈地表示爺爺給我們送財富來了,嚷嚷著要買彩票。
作為一個受過科學教育的當代青年,我對這種天方夜譚的事雖然算不上嗤之以鼻,但從未期待。只不過,當天晚上媽媽翻開網站的時候,發現爸爸夢中的數字居然開了頭獎,仍然有些喜出望外。當然,因為爸爸的疏忽,彩票最後自然沒有買成,而這個爺爺“送來”的財富,自然就打了水漂,和我們一家擦肩而過。
聽完這一個故事,我簡直哭笑不得,看向爸媽的眼中,他們竟沒有絲毫懊惱,一點兒也不為丟了“財富”而傷心,反而眉開眼笑的。爸爸老了,黑髮之中橫叉著斑斑白髮,臉上也開始留下歲月的傷疤。但此時此刻他卻笑得開懷,咧著嘴,好像一個得意洋洋的小孩,恍惚間從嚴肅正經的爸爸,變成了樂觀開朗的孩子。
那一瞬我有些動容,又隱隱約約浮出一丁點兒的酸楚。
有的時候,當代青年對科學的信奉,也會像燭火在風中搖曳。
我的腦海中好像有一支筆,隨著父親得意的笑容,慢慢勾勒出一張慈愛而熟悉的面容。我不禁會想,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東西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而這種存在,就好像爺爺,他離開了我們,而又沒完全離開。
與親人在夢中相聚
距離爺爺駕鶴西去,已經過了3年,可是這漫漫時間裡,總有那麼幾個不真實的瞬間,讓人感覺爺爺似乎從未離去。
那是偶爾的夢境。夢裡面我坐在爺爺的身邊,輕輕捧著他蒼老的手,小心翼翼替他減去過長的指甲。爺爺老了,體力不復從前,就連剪指甲也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剪下一點兒。可最讓我心疼的是爺爺的腳指甲,因為上了年紀腿腳不便,長時間臥在床上,爺爺的腳指甲生得越來越厚。遠看還不覺得什麼,可若是在近處觀察,卻會發現那指甲早已乾枯泛黃,沒了光澤。
大概是怕我覺得無聊,爺爺常常會在我給他剪指甲的時候,和我說一些從前的故事,包括他和奶奶在當初南下的船上相識、相愛、然後相伴至今。每當說起和奶奶的過往,語氣中都少了往常的嚴肅刻板,而多了幾分繾綣……
偶爾,就偶爾。偶爾夢裡面有一道聲音在問我自己:爺爺不是過世了嗎?
可是偶爾我看著坐在藤椅上搖著扇子的爺爺,那時候他眉眼眯眯,笑得慈祥;偶爾我看著坐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吃著我喂的粥水的爺爺,他雖有倦容,但眼神清明;偶爾我看著拉著小護士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爺爺,他語調歡快,像感激著天使……可是偶爾我在夢中與爺爺相見,他是那麼的生動,那麼的親近。
一如昨天和今天,一個幽默的玩笑,卻帶來一個意外的巧合,好像爺爺真的未曾離開。
哪怕夢醒之後,風也平息了,可我心中的燭火,仍舊在無風自動。
或許真的有那麼一股神秘的力量,是現今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而我相信,它是由愛而起,因愛匯聚,最後用愛與思念匯聚成一道無形的魔法,施展在我們面前——它是我們所愛之人的靈魂,在某個清冷的夜晚,以思念為引,與親人在夢中相聚一堂。
噓——愛的魔法很神奇,它是來療愈人們心靈的天使,請不要妄圖用科學去嚇跑它。偶爾,就偶爾,讓離去的親人隨著我們的愛意,再次降臨於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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