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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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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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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6:17pm 17/03/2023

冰谷

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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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园

初会与重识 —— 我与梁园的交往因缘 / 冰谷(双溪大年)

冰谷(双溪大年)

  和我同住在瑶伦新村。这新村距离瓜拉江沙仅6公里。提起江沙,就令人追索它过去辉煌的历史——我国橡胶树的诞生地,把我国的经济带上国际舞台,造福社稷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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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棵橡胶母树,今天依然绿叶葳蕤地耸立在政府办公署侧旁,依然那么倔强地傲然含笑,叶丛回青倒影、隐天蔽日,像一碧翠的天然屏障,令路人羡慕沉吟。

  瑶伦新村为紧急法令下的物景,成为方圆十里的华裔的“集中营”,我和梁园的初会便出现在瑶伦,换言之是新村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关系,让我们同在铁蒺藜内建立起友谊,同在一所校园内读书和学习。

  那所从瑶伦附近迫迁到新村的板块小学,还张拉着原有那块简陋的“启智小学”的牌匾,梁园和我就每天在不同时间里,进出启智那爿三角网的无刺篱笆。

  不同时间除了因为我念早班,他读下午;我重念小学一年级,他已在三年级上课了。梁园随父母点灯摸黑割胶,下午才到学校念书识字;我跳过挨苦因为园地遥远,让我能闲适专注于学习,避开虫子蚊蚋的吸血追踪。

  其实,也不尽然闲适,周末礼拜我还是到胶园赶约,回到拿胶刀雕琢橡胶树的时光。这也让我在求学的同时,没有因为搁置胶刀而遗忘了自小的本行。我想梁园也与我有同感,在灯火阑珊中坚持握紧手中那把胶刀,也在学校里不忘识字的重要性。

  我们的新村住家,虽都分配在同一区,唯我家位居篱笆边缘,打开后门就是花刺纵横的铁蒺藜,铁蒺藜之外是宽阔的大道,从江沙通往万隆直达红土坎。只是年少懵懂的我视野有限,只懂得从新村乘红黄巴士到江沙找母亲,以解母子离别一周的殷切思念。

  被迫迁居新村成为我家经历暗淡岁月之最,沉重到有绝粮断炊之虞。我家一分为二,我无奈跟随年迈的父亲留住新村,主要为了求学之便,走路百步就是校门了。

  梁园原名黄尧高,比我齿长一岁,却念书比我高两班,我念祟华小学一年级半途被迫迁新村,到新村启智小学从头开始,斯时已8月了,剩下4个月要赶完整年的课程,一天里老师要赶两课,的确不易。有的同学没能追上,老师叫朗读时常对陌生的字咿咿呀呀,念不出口。

  我闲时常到黄家走动,梁园父亲名黄汉,我和梁园的乳名都叫阿弟,有时听到叫阿弟,我们俩都同时允诺,弄得尴尬不已!

悬疑如他写的悬疑小说
  新村屋地规划井然有序,两对面的空间也宽阔,没有上课的周末又逢雨天不能割胶,梁园常会约我到地坪玩乐,我们不外乎弹珠子和掷香烟盒,把香烟盒“人”字形排列,用匾铁块或匾石击落,以决断胜负。梁园手法奇准,我输多嬴少。

  在印象中,梁园的玩乐只有弹珠子和香烟盒,我没有见过梁园玩其他的玩意儿。我的少年玩具比梁园多些,放风筝、掷陀螺、舀水摸鱼,我乐在其中,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梁园的影子。

  后来改制为瑶伦国民型华文小学SMJK的启智小学,因师资还没有办高小,学生读完四年级就要转学了。所以梁园五年级就转去江沙继续学业,与我的情谊关系就暂别了。

  那时崇华也没有办中学,梁园的初、高中都转去太平华联中学继续,就在高中的时候,梁园遇到了良师的引导走上了文学创作这条道路。这位良师即是写《女兵自传》享誉文坛的女作家谢冰莹。

【重识】
  我读完二年级就离开瑶伦新村,告别丑陋的、我心目中憎恨的铁蒺藜,投奔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我们一分为二的家也终于获得重组,回归温馨相拥的一家亲。这是一件令我雀跃乐怀的事。

  时间是1952年年尾,我和梁园从此拉开了距离,各为学业而奔波。虽然我们同在崇华小学,唯都不曾见面;新村的学生都在凌晨挂灯割胶之后,才骑脚踏车到6公里外的崇华学校上课的。

  那时崇华小学的毕业生都到太平的华联中学绩学,梁园与谢冰莹之相遇,也是基于这个机缘。我很幸运,我升上中学的时候,崇华辉煌的中学建筑已在打浪路拔地而起了。

  梁园与我的情缘,从挥别到重逢,这段流光瞬息就是十个春秋。促进我们缘聚应约,首先要感激《蕉风》和《学报》的姚拓、黄崖两位先生,于1961年在波德申海滨的清风阁举办了一场“星马青年作者野餐会”,把各地年轻的作者聚集一起,吃喝之余复听文学讲座。

  当时梁园、马汉、张寒、端木虹、鲁莽等人,已是文坛上闪闪发亮的名字。梁园睿智深邃,写作勤快,下笔不改,具备了日产万言的快速经营创作,如果在稿费正常化的环境里,他是有足够条件煮字疗饥的。

  梁园在学校的成绩不俗,曾在太平附近一所华文微型小学当临教,但他也和我一样,无意奔向“误人子弟”这条人生旅途。

  梁园当时结交了一位师训班的女友,却因为梁园不肯进入师训而情折弦断。后来梁园在慧适的引导下,在居林一面经营“海天书店”,一面编《海天月刊》(后改为《海天杂志》),因为盈利有限,梁园还靠写作投稿补贴过日子。

  我们海天社一群文友,除了雨川、宋子衡两人,其余都孤雁单飞、鳏寡孑然,所以遇到假期,就往海天书店聚拢,晚上就席地枕巾、巴山夜雨剪烛西窗至天明,如此把不尽的青春激情挥霍掉!

  海天社诸君包括我,与梁园的缘聚终结,是因为梁园结缡家庭无法再接受熬煎,他无奈结束了海天书店的营运,转换码头到都门发展。

  这时我已奔向北方深入大园丘耕耘,没想与梁园竟然最后的临别,再见时的梁园已化为一抔黄土。我不解的是他乘坐友人的摩托车,遭歹徒狙击友人平安无事,既有目击者此事竟成悬案,深信案件永远扑朔迷离,悬疑状态正如他写的悬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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