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又一次獨自從家鄉搭長途巴士回吉隆坡的早晨,經過檢票之後,我就根據票根的編號,坐在車內靠前的位子上等待司機開車。距離出發時間越來越近,巴士內的空位也慢慢被填滿。
在我的座位前方,一位看起來40不到的中年婦女,手中抱著一個男童,時不時和一旁的男人對話,看來是一家人出遠門。而在我的斜後方,也有一位小女孩一直依偎在旁邊的女人身上。接下來的兩個半小時,兩位小朋友在整個旅途中沒有大吵大鬧,一路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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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棟又一棟高樓大廈映入眼簾,身後的小女孩開始把視線轉移到窗外的世界,呆呆地看著這個與自己的家鄉截然不同的陌生城市。看著小孩們如此乖巧和平靜,心中有些感慨。雖然我小時候也經常搭巴士,但沒有一次能像他們一樣平靜自若。事實上,巴士佔據我童年的大半記憶,但我對它除了恐懼之外沒有別的印象。
小時候父母就告訴我,為了把腦部的水瘤取出來,還在嬰兒時期的我就必須經歷腦部手術。手術很成功,也幸虧腫瘤是良性的。對於這場讓所有人心驚膽戰的手術,作為當事人的我卻是隻有被轉述才知道的記憶。從此,自己的頭皮上有一塊永遠長不出頭髮的疤痕,還有後來年復一年的複診。
由於當年的手術在吉隆坡中央醫院進行,後來的每一年我都需要到同一個地點複診。從這以後,母親開始每一年帶著我從柔佛搭巴士到吉隆坡醫院。我對巴士的恐懼也從這裡開始。
年幼的我對巴士有非常大的不良反應,每一次坐上巴士都會反胃嘔吐。為了減緩不適,母親每一次出發之前都會帶上塑料袋、衛生紙,還有緩解不適的精油。除此之外,母親每一次都儘量訂購巴士前排的位置,以減少路上的顛簸。儘管如此,我對巴士的不良反應依然不見好轉。一次巴士到站之後,我還在無止境的反胃當中,遲遲無法下車。巴士上僅剩下擔憂的母親和痛苦的我,而司機坐在駕駛座上耐心地等待我們。
我對巴士的恐懼,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不良體驗中加劇。
消除大半心理陰影
我對巴士的心理陰影一直持續到12歲那年。小學六年級,我面對了當時最大的挑戰,那就是小學畢業旅行。面對已知的恐懼和未知的旅途,我選擇了後者。帶著緊張不已的心情,我塔上了長途巴士。我依然被安排在前排的位子,身邊是自己的好朋友。第一次沒有母親的陪伴,擔心和緊張被無限放大,一路上戰戰兢兢。也許是老天願意幫忙,又或許是有同齡朋友帶來的歡樂,我一路平安無事地到達目的地。最後我不負自己的選擇,還戰勝了前往金馬侖的崎嶇山路。
對我來說,這次的畢業旅行不僅僅是離開家人的第一次遠行,還是克服對巴士的恐懼的第一步。順利完成小學旅行之後,我對巴士不再那麼懼怕。16歲那年,我和朋友時常搭巴士到各地參加生活營,到現在還可以和大學朋友乘搭各類交通工具到各地遊玩。雖然我對巴士的心理陰影消除了一大半,但為了減少路上的顛簸,我依然會避開巴士靠後的位置。
我對巴士的恐懼,在一次次難忘的記憶中慢慢治癒。
目的地已抵達,我也要下車繼續在異鄉的生活了。下次搭巴士回鄉的日子,很快就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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