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新聞傳播中,這種有目的性的行為遠比不知情者傳播更危險,而且如果出現越頻密則越意味著這種行為越容易複製(人們可以更輕易的學習到如何製造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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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是一個很奇特的輿論生態鏈。它跟過去傳統的輿論生態鏈不同,那時要形成一個輿論場的門檻極高,你要嘛擁有足夠的資本(媒體擁有權),沒有相等的資本的話就需要擁有同等的身分(名人或顯要),再由這個元素來驅動資本找你。
網絡的出現降低了製造輿論場的門檻,你不需要資本,也不需要對等的身分,只要那個議題足以驅動人們的眼球,或者滿足人們的興趣,那麼你就可以佔據輿論場的高位(這是學術的說法,通俗來講的話就是“紅”)。
因為誘發輿論不再需要依賴有形物質,所以議題這類無形物質就充斥在網絡的輿論場內。這種議題導向的輿論場會讓人們的娛樂非常富足,因為有形物質有極限(新聞資源有限、名氣也有侷限),但無形物質無極限,所以網絡輿論中議論的議題,就好像海浪般一波接一波,而且最新的一波能夠完全蓋過之前一波,直接讓前一波消失在輿論場這個遼闊的沙灘中。
我舉個例子,有了這次的成都茶室風波,誰還記得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洗內褲風波?而且重點還是,這兩件事跟絕大部分的網民無關,別說不存在利益鏈了,可能連茶室的具體位置在哪裡都不清楚,所以他因為什麼而熱了起來?
當然,在傳統的網絡認知中,人們其實對網絡輿論場裡的議題“紅”起來的理由摸不著頭腦。在一些時候確實是,但在絕大部分時候它是有原因的。比如成都茶室的風波,是人們長期對茶室飲料價格越賣越貴的不滿而推進的,如何對待老者這條導火線早在人們開始討論該不該收座位費就滅了,現在甚至開始轉向議論茶室的飲料價格。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事發後,就突然出現了一些冒充成都茶室的的假專頁,試圖魚目混珠要讓這家茶室受到錯誤訊息的“懲罰”,而全天下的新聞網絡、內容農場、社交媒體也被弄到團團轉,搞得要結業的假消息傳得比真消息還快。
所以對於成都茶室這件事,我比較關注的是假消息傳播的現象,因為很顯然,茶室假專頁的出現是一個“有目的性”的假新聞傳播行為,我們姑且不談這是不是業者自導自演,或者是敵對同行的搞作,在假新聞傳播中,這種有目的性的行為遠比不知情者傳播更危險,而且如果出現越頻密則越意味著這種行為越容易複製(人們可以更輕易的學習到如何製造假新聞)。
這種情況對一直跟輿論場打交道的正統新聞媒體而言,是一項極大的挑戰,因為現在的輿論場是一片浩浩大海,海浪有真有假,所以如果你不具備辨認真假海浪的專業知識,那麼就會常常被誤導,最終導致價值觀偏差。
我不是說笑的。有研究顯示,人們日常所接觸的訊息誤導成分越多,這個人的價值觀久而久之就會跟人“不一樣”。當然,我們無法要求普羅大眾具備辨認真假海浪的訊息,但這個就是記者的天職,不能妥協,也不可屈就,我期盼新聞同業們,緊守這一道防線。
在網絡時代的新聞界中,新聞從業員的存在價值一直以來被學界、業界議論,而且隨著ChatGPT的出現,越來越多人覺得記者是即將被淘汰的高風險行業。
其實會不會被淘汰,不全然是科技發展說了算,很多時候都是因為自己。辨認海浪真假,就是在這個時代裡記者最有價值的特徵,如果新聞媒體自甘墮落,連求證這一塊防線都覺得可以妥協,可以屈就,那麼被AI取代就是這20年的事。
因為我始終認同一句話是:只要自己不做死,你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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