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墓誌／02】刻在墓碑的文字，記載逝者的生平故事

墓碑上的刻字可分為中榜、上款以及下款。姓名出現在墓碑的中榜，普遍上以“顯”字開頭，包括如“顯考”、“顯妣”、“顯祖考”或“顯祖妣”，這些稱呼主要是說明死者與立碑者的關係。

“‘考’是男性、‘妣’是女性，分別指的是父親和母親；“顯祖考”、“顯祖妣”則指的是祖父和祖母。”若死者未婚，在中榜則會出現“故考”的刻字。另外，墓碑的刻字數量也略有講究，白偉權解釋說：“墓碑中榜的數字，必須合乎‘生老病死苦’的‘生、老’或‘興旺死絕’的‘興、旺’為好。”這意味著，中榜上的刻字若循環數出來，最後分別落在兩組的好字上為佳，否則視為兇。

“舊時人們為了符合這個傳統，會視中榜字數減增。”至於卒年放在墓碑的左右兩側，子嗣出現在墓碑的右邊。

刻下籍貫，彌補“客死異鄉”的遺憾

另外，祖籍地除了出現在墓碑左右兩側，也常見於墓碑上端，凸顯其在馬來西亞華人的觀念中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國，死者的墓碑上不會刻意刻上籍貫，因為多會葬在家鄉的土地或宗族村落的公冢。相對的，早期南下的華人則會有種“客死異鄉”的遺憾。因此，在我國華人的墓碑上，刻下籍貫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一般上，墓碑上端刻有死者的籍貫，如廣東的揭陽、開平；福建泉州、永春等。有的墓碑上方則採用姓氏堂號取代籍貫，如穎川、西河、江夏、隴西、清河等。

其中，在吉隆坡廣東義山也可見刻有“上海江蘇”祖籍地的墓碑，“這也印證我說的，廣東義山不只有廣東人的說法。”白偉權進一步解釋說，“來自上海的小眾群體，我們稱之為三江人，即浙江、江西和江蘇。”

早期，從中國南下來馬開闢的華人，從社區分佈在各個領域，如：潮州人捕魚、海南人買咖啡、福建人做生意等。

由於三江人的文化水平較高，多從事文教相關的行業，如教師、開書局、精緻手工藝，乃至娛樂表演行業等。“若到一些歷史悠久學校，會發現早期或者戰前的校長或老師都是從上海江蘇過來的。”他說。

如何分辨各籍貫墓碑？

說起各籍貫墳墓的特色，民俗學者李永球曾在本刊“田野行腳”專欄中介紹：華人墳墓大多以“龜”形墓為主，又可分為福建、客家、廣府、潮州及福州等款式。福建墓形狀似烏龜，是最典型的龜形墓，后土則供奉在墓前。至於廣州與客家的墳墓同樣屬於龜形墓，與福建墓不同在於這兩籍貫的后土設在墓後的左邊。

對此，白偉權進一步解釋：“在馬來西亞，廣東和客家的墓碑很難做到簡單的區隔，那廣東墓最流行的就是墓碑上有‘帽子’的樣子。”墓肩沿著墓龜向外延伸再往墓碑環抱，“廣東墓的墓肩多數會抱完，但潮州墓就不同了。”

往潮州墓走去，可見墓肩伸展出來，看似要往墓碑環抱了卻又往外延。另外，辨認潮州墓快速的方式之一，便是墓碑上的“祖”，“潮州人的習慣會寫一個祖字，墓碑最上端多數不寫籍貫，有的寫在墓碑的左右兩旁，有的甚至不寫。”

西式墳墓造型來自中國清朝？

即便大眾可從墓碑的模樣等分辨逝者的籍貫，白偉權提醒道：“小眾群體容易被大宗影響。”正如籍貫上寫著“順德”的墓碑，採取的卻是惠州墓設計，“不要忘了在開闢吉隆坡初期，這裡有很多惠州人，文化必定會相互影響。”

此外，吉隆坡廣東義山中也包含了不同風格的墳墓，其中9座墳墓帶有西式神殿造型。或許這還得追溯到鴉片戰爭前，當時中國清朝只保留了廣州一個對外口岸，中國貨物出口和洋貨進口全部集中在廣州港。對此，白偉權表示說：“廣州人或許在那時受到西化的影響，所以有些墳墓便設計成西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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