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也）是有緣/黃晶然（無拉港）

如今我們的屋前一般不會有樹，更不會在庭院內種樹，畢竟單層或雙層排屋的空間實在很有限，所有的位子幾乎都保留給汽車了。但我家庭院不但有樹，還是一棵椰樹，是我完全沒預想過的，只能說：緣分！

那粒椰青，本是要吃進肚子的，沒想到隨便擱在院子泥地上，才一星期多些，輪到它要受我宰割時，卻不但長出了苗，連根也吃進泥土裡了。讓我兒時的訝異再度湧起……

小時住在木屋區，屋子緊挨黃泥馬路，沒半點空地。每每發覺，吃了紅毛丹，隨地亂吐的果核，在洋灰地上，竟然萌芽了。大得多的芒果核也一樣頑強地掙出苗兒。每次拿起果苗細看，都希望能把它種在屋旁，看它會長成什麼樣。可憐住在城市木屋的我，幼時莫說跑動玩耍條件，連花草樹木也沒見過幾種。無奈木屋都緊貼左鄰右舍，沒一點空位，便只能眼睜睜讓一個又一個幼苗最終枯萎，死亡，心裡不無遺憾。

更早時，木屋區有些地方還稀落地散佈著幾乎高聳入雲的椰樹，大風一起便醉漢似的東歪西擺，卻從未有倒下的事。不時有印度人騎腳車來到，踏上一身砍了許多凹口的樹幹，敏捷地爬到樹頂，不斷地把一顆顆黃褐色的老椰採摘丟下，約莫十多粒才採完下來。只見他把載來的一支鐵器，一頭深插土中穩固，上端是尖銳刀刃，再抓起一顆椰子，往利刃的尖端一插一撬，三數下扒推，便似切菜般利落地剝淨椰殼，只留下一小撮像如今“龐克”髮型般的辮子，以方便抓拿。一堆二三十粒的椰子，不多時便完工。那時刻，我總是饒有興趣地一旁觀看。

有次，我獨自走在泥路邊，忽然身旁咚地一聲悶響，竟是一粒椰子掉在距我只約一呎之外。我沒有被嚇一跳，而是高興地抬著椰子回家，讓大人把它剖開，我便把那硬邦邦的椰肉當美味糖果般啃個不休……

如今眼前的椰苗，又展現出同樣頑強的生命力，我不能再有遺憾，必須讓它生長，何況，它剛好是在停車棚位旁，不構成任何阻礙。

椰樹妙處出乎我意料

不知不覺，椰樹不但茁壯成長，還開出金黃花串。那是很壯觀的一大串，由一根主支分出多條，上面綻放數以千計的小小花芯，如煙花棒般奪目燦爛，吸引許多蜜蜂、小鳥，停留或圍繞著飛舞。活潑的來客們組成的一幅熱鬧，歡愉和辛勤的採蜜畫面，讓我常在樹下欣賞不已，生活也多了些情趣。屈指一算，已有7年，七八呎高的椰樹長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