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相信学习多种语言或方言是连接人们的桥梁,是促进文化交流和理解的关键,也是人与人之间互敬互重的快意人生。希望大马的年轻人好好地学习多种语文,在职场上和提升个人生活品质上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首相安华访华期间在北京清华大学演讲时强调,开放多语言学习是我国教育的方向,掌握多语对学生的未来有很大的助益。这令笔者想起自己三语学习之路是艰辛而充满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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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小五会考的成绩放榜时,唯一不及格的是马来文。上中学后笔者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学会基本的马来单词和短语,然后就疯狂的用马来文大量书写短篇小说、班顿及评论文章,直到代表学校参加马来文辩论比赛,也在高中会考(MCE)中获取A2的成绩.
至于英语,也是在笔者中学成绩单中唯一出现“红字”的科目!为了在高级学校文凭考试(HSC)的普通试卷(General Paper)中考取佳绩,笔者必须咬紧牙关,学习更多的英文单词和更高层次的语法,经常收听英国广播公司(BBC)节目,到学校图书馆大量阅读英文杂志的评论文章,虽然书写可以过关,但是仍然感到自己的英文口语表达不够清晰,和外国友人交流时,自信心还是有所不足的。
后来笔者在政府中学服务30年左右,工作语文全是马来文与英语,甚至和家人交流也都以英语为主。直到吉隆坡中华独中掌校,不管是开周会及主持校务会议,必须用中文表述时常觉得“词穷”,不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想法,因此下定决心向学校的文史老师求教,重新学习母语,享受中华文化之美,尝试用中文书写自己的心声。
除了三语的学习,大马华人还有一项震惊世界的绝活,那就是各种方言的掌握了!
在两位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笔者经常跟他们对国内政经文教热点课题展开深度交流,提供报章以外的独特观点,扩大他们视野。最奇特的是他们有时会主动要笔者用客家话和他们交流,让珍贵的乡音传承到下一代!他们告诉笔者,如今他们在教会和社区服务时,偶尔也会用客家话和长者沟通与交流,同声同气很有亲切感,深获大家的好评!
尽管笔者的三语学习之路充满了挑战和困难,但始终坚持着。笔者相信学习多种语言或方言是连接人们的桥梁,是促进文化交流和理解的关键,也是人与人之间互敬互重的快意人生。希望大马的年轻人好好地学习多种语文,在职场上和提升个人生活品质上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作者是华教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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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汝食饱未?”
《钱不够用2》中的经典对白,已故资深演员黎明的一句闽南话,让无数人想起家中长辈的关爱。然而,曾经传遍南洋的乡音,如今却逐渐式微,华语取而代之,成为华社的共同语。如今,多少年轻人还能与祖辈用流畅的母语沟通?是什么因素让不同世代的母语被“调包”了呢?
沈志伟本身是潮州人,生长在槟城的他,从小就听到街头巷尾的人口操福建话。中学毕业后,他到马六甲求学,才发现同龄人中,大多数只会说华语。即便这两座城市非常相像,他也由此观察到不同代际之间语言转用(language shift)现象的出现,这激发他对语言学的兴趣。

成立“庇能福建话协会”
眼见福建话传承的情势不妙,沈志伟决心在东南亚福建话灭绝之前,将其记录下来。因此,他成立了“庇能福建话协会”,旨在维护及拓宽福建话的使用空间,鼓励父母与孩子从小讲福建话,让福建话继续发展并传承下去。
“我们在收集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两国的福建话语料,大量记录人们的日常语言,进行规范工作,以便能制作语言教材,让我们的母语得以永续发展。”沈志伟曾为科技公司制作语言科技,目前组织了团队自行制作福建话输入法软件,推动福建话与时并进。在制作过程中,他需翻阅大量文献资料,加以考究分析,确保自己的产品是规范而正确的。
为了深入了解语言学,沈志伟不远千里负笈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修读语言学硕士。他认为,缺乏对语言及历史认知,我们就无法真正理解和珍视自己的母语。
他强调,福建话并不是附属于华语的方言。“华语”源自北京,而福建话源自福建,两者是两个地方不同的语言。因此,将福建话、客家话、广东话(粤语)等都标签为“方言”,其实是错误的观念。
他说,中国的语言与欧洲语言一样多元,福建话和华语的差异,甚至比英语和德语之间的差异更大。“很多人可能从未意识到,我们的祖先绝大多数来自广东和福建,而华语(北京话)也不源自马来西亚。华语对马来西亚而言,其实就是外来语。但上个世纪,华语被包装成了我们的‘母语’。”


母语被降级为“方言”
说到这里必须回顾历史。我们的先辈是没“汉族”的概念的,福建人、客家人、广东人都是不同的群体,而福建话、客家话、广东话也是各自独立的语言。然而,19世纪末期,我们的认知开始出现了变化。反满清的革命人士宣扬从日本及西方引入的种族主义。为了赢取支持,开始散播“我们都是炎黄子孙”的概念,制造出新的“汉族”血缘认同感。一旦把五湖四海的人都视为同一种人,就需要找一个共同语,而我们的母语就被降级为“方言”(dialect)。
后来,许多地方的领袖也利用“汉族”的概念来独尊北方官话。1979年,新加坡政府推行“讲华语运动”,消除公共广播使用中国南方语言的使用空间。该运动的口号也是利用清朝末年出现的“华族”概念来鼓吹人们抛弃母语。
翌年,我国雪兰莪中华总商会也效仿新加坡,发起“讲华语运动”。“奇妙的是,就连原本应当捍卫自身语言的会馆、乡团,也加入消灭自身母语的行列。今天,这些会馆、乡团面对青黄不接的后果,跟当年自我消灭母语的举措有关。现在的福建会馆和客家会馆已没有太大区别,母语消灭了,认同感消失了,这些会馆还能吸引什么人呢?”
或许有人会问,“如果没有华语,我们要怎么沟通?”沈志伟回答道:“福建话是槟城开埠以来的共同语,广东话是怡保华社的共同语。许多马来人及印度人也掌握这些语言,这些语言就是当地的共同语。”他补充:“我国政府所推行的国语不正是为了促进国民沟通吗?” 他不否认华语和英语在国际上的重要,惟不能遗忘祖先的母语,更不可抹杀这些语言的使用和生存空间。
“闽、客、粤语自古以来都是学堂的语言。槟城的五福书院早期是用广东话教学,育才学校则是用福建话教学。我们的语言被降级为‘方言’之后,就被校方放弃作为教学媒介语。甚至有学生在学校说母语,还会被惩罚。但这种校规是有违马来西亚《联邦宪法》的。”沈志伟指出。

“属地原则”推广方言
沈志伟认为,我国华文教育的内容以中国北方为本位,只教北方的语言文字及文学,但实际上中国南方的闽、客、粤语等都有自己的白话文及著作。“比如‘厝’、‘佢’等就是闽、客、粤语的文字。但经过汉族主义洗礼后,有人却视为这只是‘方言字’。”
他举例,1566年重刊的戏文《荔镜记》(又称《陈三五娘》)是迄今仍保留下文字最丰富的福建、潮州文献。还有《闽都别记》,这是一部清朝乾嘉时期以福州文书写的章回小说。可是我们的教育体制里,却只提到《水浒传》或《金瓶梅》等官话文学作品,而完全忽视了中国南方的文学。
“母语不能只限制在家里使用。当长辈不再与年轻一代说自己的母语,该语言可能会在一两代之内消失殆尽。”因此,庇能福建话协会主催按“属地原则”在某一城市或区域推广某一语言。例如在槟城推广福建话、在怡保推广广东话、在新山推广潮州话,尽可能扩展这些语言的应用范围,使它们继续发挥作为大众语言的作用。
他呼吁社会贤达积极奉献金钱及资源,支持文史工作者,鼓励有兴趣奉献的人联络该协会 lianlok@speakhokkien.org。他也愿意分享经验,帮助有意拯救其他语言的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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