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進入“後真相時代”,真實與否並不重要,關鍵還是看立場,站在哪一個陣營,是否“自己人”。這是政治敗壞的開始。美國政壇進入自欺欺人的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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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有沒有和成人電影的豔星有一腿?這是美國社會的熱門話題,而絕大部分的民眾都對此沒有疑問,曉得這只是特朗普桃色事件的其中一頁。
但在政壇上,這卻成為檢視政治立場的試金石,迄今所有的共和黨高層都力挺特朗普,認為紐約檢察官對他的指控是政治迫害,是民主黨左派的“獵巫行動”。
這顯示美國正在進入“後真相時代”,事件的真實與否並不重要,關鍵還是看立場,看事件的主角是站在哪一個陣營,是否“自己人”。
這也是特朗普自己長期所主張的,他過去的歷史都是將自己任何的醜聞與不法行為歸咎於政敵的汙衊,是別有用心的唱衰。真相如何不重要,主要是看你是否相信,或是“讓人相信”(Make believe)。
這其實就是政治敗壞的開始。只問立場,不問事實,不問是非。最近一個離譜的例子,就是紐約州第三國會選區當選的一位眾議員喬治桑托斯(George Santos),他是第一位以非現任身份贏得國會眾議院席位的同性戀共和黨人。他在選舉時虛構自己的學歷、經歷、族裔,稱自己畢業於巴魯克學院(Baruch College)和紐約大學,曾在華爾街的花旗集團和高盛集團工作過,祖輩是納粹大屠殺的受害者,母親則是“九一一”事件受害者,還表示“為自己的猶太裔血統感到自豪”。但後來他被媒體揭發全部都是謊言,子虛烏有,但他卻拒絕下臺,而只是聳聳肩說這只是華麗虛飾(Embellishment)而已。
但更奇葩的是,新上任的眾院議長麥卡錫(Kevin McCarthy)卻公開發言表示自己支持他,並且“很多人都這樣做(履歷造假)”;認為桑托斯很努力,可以為選民服務,而至於他是否說謊,是否誠信度有問題,在現實政治上都不重要,“在被證明有罪之前,那個人就是無辜的”。
這顯示美國政治進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謊言不用講了一百次才有人相信,而是隻要說了一次就可以站得住腳,只要你是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營。即便是徹徹底底的謊言,也可以用很多巧立名目的理由來開脫。
這樣的“後真相時代”成為美國政治的毒藥,從特朗普開始,到各級的政客,都花言巧語地說了很多明明知道是假的大話,但很多的追隨者都不太在乎,因為他們是“真實的信徒”(True Believer),就好像邪教的組織,信徒都要對教主忠誠,不能有一絲懷疑,才可以獲得內心的喜悅與穩定。
這樣的政治毒藥,卻是很多政客的蜜糖,不僅用來迷惑信徒,也是迷惑自己。特朗普在午夜夢迴之際,也許還會想到他和成人電影豔星Stormy Daniels及前花花公子模特Karen McDougal翻雲覆雨的鏡頭,為昔日的風流事蹟而自我感動,但他站在紐約法院面前卻是信誓旦旦,否認和她們有任何的瓜葛。內心的真相和政治的真相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層次,而美國的政壇正在演繹人類歷史的最新發展,進入一個恣意謀殺真相而逍遙法外的奇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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