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大哉問／02】拖車司機的午餐：吃飯看停車位，味道價格不care

用餐首選方便停車，休息站是最佳食堂

黃亞明投入拖車行業已經4年半，每天工作時長不一。最清閒時可能一輛車都沒有，最忙碌時可以連續21小時，而撇除極端情況，每日大約拖4至5輛車。

“連續工作21小時那天，我有8個工作，拖了8輛車。我早上7點啟動羅裡，回到家是凌晨2點半。”

“幸好那次的工作是無縫接軌，心理上沒有這麼累。最怕是那種上午一趟，在咖啡店坐幾個小時，才再來一個工作的話，反而會覺得累。”

至於午餐，一般是見縫插針地吃，而我們所做的非正式民調中提及，大家會以哪些因素為首要考慮來選擇午餐，無論是價格、味道還是營養搭配，全都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於羅裡司機而言，他們根本顧不上“味道好不好？”“價格貴不貴？”，龐大的羅裡有無“棲身之所”，方是重中之重。

“我們吃飯是走到哪裡吃到哪裡。我們羅裡司機吃飯多數在R&R（休息站）吃，因為停車位好找，我們注重停車位而已，不注重食物。”

“只要有能停羅裡的停車位就可以了，所以多數都是吃馬來餐比較多。因為馬來餐一般是在鄉村郊外的路邊，會有地方停車。中餐是在店屋，要吃中餐很麻煩，羅裡沒地方停。”

於是，可以停放羅裡的休息站或路邊，往往是他們用餐首選之處。所以即便又貴又難吃，也是悶頭吃完就離開，不計較。

儘管馬來餐是他萬般無奈的首選，但是最常見也最有品質保障的椰漿飯，他亦不敢常吃，往往會選擇馬來式的雜飯。

“菜式方面，我會選亞三魚和豆芽，再加飲料大概要12令吉。”

一些休息站還開設知名連鎖快餐店，讓他原本選項有限的餐單，增添了些許備選方案。

“都是偶爾吃，自己的身體還是要顧。”

肚子餓很危險，午餐一定要吃

他說，早在2018年入行之初，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需24小時待命，食不定時、睡眠時間沒有保證等等。

因為長時間駕駛羅裡，隨著車子的震動造成的腰痠背痛是常態；經常上下羅裡，手動操作車斗導致扭傷，也就找中醫包藥處理。

而飲水量則視乎他當天的工作量來決定。他每日會攜帶2公升飲用水上車，假設當天工作量較多，白開水攝入量就會變高，那麼工作量少的時候呢？

“那就在咖啡店喝Teh咯。”

實際上，當天我們在奶茶店見面，但他說其實自己並不喝飲料，大約是為了配合在一旁等待的妻子和兒子，卻對冰拉茶情有獨鍾。

“我不喝汽水之類的飲料，只喝Teh冰。如果是在馬來檔，會要求少甜。”

至於運動量嘛，他認為每日做工流很多汗，當作是運動，他有時會陪兒子打羽球、踢足球，歷時亦不長。

“工作已經很累了。”

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指出，長途卡車司機的職業病包括：

●肥胖的可能是美國其他工種工人的2倍，超重帶來的疾病如心臟病、糖尿病、高血壓、高膽固醇、睡眠中呼吸暫停等等。

●吸菸的可能是其他工種工人2倍，這也許是因為可提神的緣故。吸菸或引發肺癌、膀胱癌、胰腺癌、胃癌等各種癌症。

另外，還有冠狀動脈心臟疾病、中風、氣腫等疾病。

●運動量低

●糖尿病

●高血壓

所幸黃亞明目前每年的體檢結果尚算不錯，膽固醇指數稍微高一點，仍不至於需要服藥控制。

相比起由於過勞而出現肝損傷的同行，他除了吸菸，上述其餘“職業病”並未顯現。

“我比較注意血糖，因為我家裡是有遺傳的。爸爸、婆婆、二姐、三姐和一個弟弟有糖尿病，所以我會關注。”

但是，有一個更讓他煩惱卻又無解的隱憂。

“我不能餓，一餓就會眼前發黑流冷汗，試過很多次了。看過醫生做體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就說不能餓到。”

“一旦覺得眼前發黑，趕快去喝美祿、吃麵包就沒事了。”

所以只要是長途的工作，他會隨身攜帶一些麵包，以備不時之需。

“午餐”的意義固然是提供他續航能量的來源，僅此而已，比起停車方便與否，味道、價格，營養是不是均衡等因素都不關心。

可實際上由於他的特殊狀況，即便再怎麼不重視，每一頓飯變得非常重要。

開長途車，哪個休息站比較好睡？

只要車主不跟車，妻兒偶爾會隨他出遠門，坐上他的羅裡到外坡，彷彿將工作變成一家三口的遠遊也是一種生活情趣，只是這種情趣適合偶爾為之。

“其實我不太喜歡帶他們出門，因為我覺得還是蠻危險。就算我們小心，但別人呢？畢竟是高速公路，你知道的。”

“當他們在車上時，我是不抽菸的。往返馬六甲和柔佛全程，我沒有抽菸，也只有在中途休息站上廁所才能抽一根提神。”

他說，往返吉隆坡是日常，太平、怡保、柔佛次之。以柔佛為例，單程得耗3小時30分，每次都是當日往返，7小時車程令我心生懼意，光是想像我的腰背已經開始發酸。

然而，不管去哪兒，車程有多遠，他一定無懼奔波，不遠千里地趕回家。

試過有一次他載著車主和其親友共5人前往太平，由於大雨滂沱，他減緩了車速，花了7小時30分才抵達車主的住家。

好心的車主看天氣惡劣便主動挽留，建議他留宿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啟程回家。但是黃亞明還是婉拒了。

“我認床，換了床就睡不著。”

因此每當出門旅遊，他會事先準備好有助於入睡的傷風藥，不是為了預防萬一，而是為了在異地的旅館睡個好覺。

欸，那是否表示開車不會犯困？

那倒不是，經歷長時間駕駛後，開始感覺到疲憊時，就會停靠休息站，在羅裡上補眠一至兩個小時，短暫充電後再重新上路。

由此可見，休息站不但是他們最理想的“食堂”，還是他們免費小憩的“時鐘旅館”。

不過，如何選擇休息站也有智慧。

“不要找那些羅裡經過的地方，吵得你無法入睡，更累。比如，若從柔佛回馬六甲，我會選擇巴莪（Pagoh）休息站、馬接（Machap）休息站地勢高，許多巴士可以停在那裡，那邊沒有這麼吵，就在那裡睡。”

“新邦令金休息站因為靠路邊，很多大型羅裡經過，你沒辦法睡。”

如果你也是需要長時間開車奔波勞碌的人群，這些適合中途小睡的休息站地點記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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