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貌不扬,皱成一椭圆扁平的土黄色模样,这“其丑无比”的马来Kuih,却是许多吉兰丹马来人甜入心扉的乡愁!
真是其貌不扬,第一次看见,我想应该没多少人会对它产生兴趣,引起食慾的吧!
皱成一椭圆扁平的土黄色模样,美感不说,连一丁点称得上像块Kuih(粿)的形象都没,与同一铁模烘烤出来的那些鼓胀胀、黄澄澄的马来鸡蛋糕(Kuih Bahulu)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它的名字叫作Akok。为了强调其吉兰丹在地身世,通常都称之为Akok Kelantan;此外又因为它的皱纹外观,也有人叫它Akok Kedut(Kedut:马来文,皱纹的意思)。
对许多离开吉兰丹到别州打拼的马来朋友来说,Akok是种甜入心扉的乡愁!这可不是我说的,记得以前任职工程师时认识一位来马设厂的台商,其厂内就请了不少来自吉兰丹的工人。有次我到该工厂出差,正好碰上下午茶时间,一位将马来话说得一口“奇怪”腔调的Kawan,由于工作关系跟我混熟了,便友善地递给我一块“其丑无比”的马来Kuih。当然,这“其丑无比”也不是我的形容词,而是那位台商说的;当他也“分”到一块时,尝了一口便马上“干你娘”的吐了出来,直说这糕点甜死人了啦!随手便丢向一旁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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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就从该名Kawan的眼中读出了深邃的乡愁。随后我认真的把Kuih给一口一口的吃完,并竖起拇指示好,他似乎充满感激地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说这糕点叫作Akok,是他坐了七、八个小时巴士漏夜从哥打峇鲁带回吉隆坡的……等老板走开后,他一贯乐天似地大笑起来,指着老板的背影:因为他不是马来西亚人!
后来Kawan在一场工业意外中被机器压断了三根手指,见面时却笑着跟我说:现在不用看机器了,做品管更好,可以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
那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今年五月,曾为知食之旅探路,跟一班好友走了一趟东海岸去草拟旅程。
最后一站去到哥打峇鲁的时候,竟无意中在通往月光沙滩的路上见到久违的Akok;总算开了眼界,因为这档开在路旁树荫底下,招牌显眼地写着Baulu和Akok的锌棚小摊,其烘制方式正是传闻中以木炭和椰壳来作燃料的古法,虽然也曾见过商家以电烤炉的方式来大量制作这两款传统糕点,但对于这乡下风情,却一直想去一探如何。
只见小贩在一铺满炭火,类似烧烤沙爹的长形铁槽上架起两个圆形铁模,一盘十穴,鹅卵形状,分别倒入不同成份的面糊后,上盖盛满烧红冒烟的椰壳,以上下火夹心烘烤。烟雾迷漫中,一个个鲜黄立体的Bahulu和快速塌陷皱成一团的Akok,便在小贩掀开椰壳上盖的一刻,以天渊之别姿态呈现眼前。
Bahulu的面糊类似制作鸡蛋糕的成份,并掺入适量粘米粉,以加强口感酥脆与质地轻盈,所以成品蓬松可人;而Akok则採用了大量鸭蛋和椰浆调配,面糊中不止面粉含量少,且不含任何膨鬆剂,所以做出来的质感柔软如糕,更因为鸭蛋、椰浆、椰糖和班兰叶的缘故,吃起来香浓甜腻,就彷彿大口在吃咖椰的感觉。
以原始方式採用木炭和椰壳来烘烤,在火候控制上必需拿捏得宜,否则很难要求品质一致,不像以电炉来烘烤,温度和时间都预先设定,如果没有出现“人为因素”,成品当然统一。不过,採用传统方式制作的Akok和Bahulu,那种独特的炭烧香味肯定是电炉无法複制出来的。
发现摊头的一旁,摆了一些显然烤焦的Akok,一包十个,价钱却是正常的四分之一,我好奇的问老板,焦成这样子还有人要吃吗?老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至少能让吃不起正常的,还可以买来吃啊!然后便乐天似地哈哈大笑。
我突然想起了那名Kawan以及他的善良。
2008年10月29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