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来被标榜亲西方的安华,在访问中国时,就国际金融政策、外贸合作等都显露出和西方,尤其是和美国脱钩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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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访问中国回来后,无论在马来西亚或东南亚外交圈都掀起了千层浪。因为一向来被标榜亲西方的安华,在访问中国时,就国际金融政策、外贸合作等都显露出和西方,尤其是和美国脱钩的迹象。金融政策上,安华在中国重提亚洲货币基金组织(AMF)的倡议,这基本上就是要来抗衡美元作为国际交易货币的垄断。至于南海领土纷争上,安华固然表明了维护领土安全的立场,但是也留下了一个尾巴:不拒绝谈判。至于商贸方面,安华更是获得了一份来自中国,价值1700亿的投资大礼。整个风头看起来,马来西亚在安华领导下,已经准备全面倒向中国。
但如果我们仔细审视以上言论和外访成果,当中有很多魔鬼的细节。先说投资大礼,1700亿这个数字其实包括即将落实的投资、长远投资和意向投资。这三者的差别非常巨大。意向投资的变数最大,基本上只表明了“未来”有“意愿”并有“可能”投资,当中水分甚多。至于长远投资,不确定的成分也相当高,其往往取决于当下已经投入的资本所带来的回报然后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至于那些即将落实的投资,譬如吉利的电动车厂计划等,那就非常实在了,是扎扎实实会为马来西亚带来实质利益的商业扩张。
也有人说,和美国相比,中国往往给予更实质的商业利益,这个言论也不甚正确,关键在于两国之间制度有别。美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政府本身并不会涉入太多的企业商业决定。因此美资来马来西亚投资,都是以商业公司本身为主导。既然是由商业公司主导了,自然也以本身的商业利益和时机为准则各自前进,绝不可能看到类似中国政府主导国企和私企然后一次过宣布大量投资的操作,或者出现一下子由于关系交恶而撤资的举动。要审视美资的投资进程,不是看外交场合,而是审阅投资发展局(MIDA)和马来西亚美国商会(AMCHAM)的数据,或者到电子工业集中地槟城的巴都交湾走一趟,自见分晓。
至于南海课题,安华其实并没有对领土争议有所妥协。他在访问中国的时候关于南海的发言,主要提资源开发问题。他重申会继续在马来西亚领海范围内开采属于我国的油田,并且留了一个和中国共同谈判、合作、开发的空间。对于我国领土和防务课题,很多人其实忽略了一点:无论马来西亚如何嵌入中国的合作体系,但是从来就没有在国防上有任何合作。实际上,马来西亚最重要的国防框架,恰恰是和澳洲、纽西兰、新加坡和英国共同组成的五国联防机制(FPDA),总部设置在槟城北海的皇家空军基地。五国还会定期共同军演,以确保五国军队保持高度的合作性。国防装备上,则中国无论在我国或者整个东盟区域,都没有任何存在感。深陷战争泥潭的俄罗斯甚至比中国还有亮点。当然,这种类似精神分裂的政策模式,即投资上靠拢中国,防务上靠拢西方,旋即表达了一个清晰的讯号:中国是难得的商业伙伴,但是就止于此;西方固然没有大撒币,但是当中的政治信任是很坚固的。
最后,对于设立亚洲货币基金局来切断美元的垄断以及抗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苛刻的援助条件,那是一个更长的道路。印尼经济事务统筹部长就亚洲货币基金组织的倡议提出了一个要害观点:谁会出钱来设置这个基金?如果是以美元为基本单位的话,那基本上就是在行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角色。如果以人民币为中心,则会被中国卡脖子。更重要的是,人民币的价值同样和美元挂钩。去美元化,就会让人民币失去了定价的“锚”,随时会让它自己变成废纸。因此,安华的倡议,归根究底可能就是如凯里所说的,是要把马来西亚重新放在国际社会的霓虹灯下,而不是决心颠覆现有的金融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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