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電影下畫前和太太看了《The First Slam Dunk》。海邊球場裡的宮城被增加大量戲份,電影一開始畫面就猶如新海誠作品那般唯美。
也因為那寫實般的美,後來搞怪櫻木的臉部大特寫畫風轉換就不好拿捏了。他本來就是個誇張的漫畫人物,電影裡的一些畫面轉換會有少許突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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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不減我們對灌籃高手的愛。
戲裡最經典的臺詞(沒有之一)“現在放棄的話,比賽就結束了”依然是句撼動人心的句子。籃球或排球之類的多人運動(咦)講究的是團隊精神、集體意志。那也是一種拼搏到倒地為止的精神。近年曾和一朋友打羽球,他提出不爭的精神,頗有老莊味道,但與我的運動觀念正好背道而馳。當時我沒有與之爭辯。因當時運動性質不同。倘若是籃球或排球比賽,那可是得抗爭到底的。因為,此刻放棄的話,比賽就結束了。一個人的夢,也是一隊人的夢。豈能不爭?
全國第一併非只是赤木的夢,也同時是湘北五子的夢。赤木的心魔在於前隊友斥責他將自己夢想加註在別人身上。而當畫面一轉,隊友們圍著倒地不起的他,睜開眼卻已經是宮城、三井、櫻木和流川。隊長頓時解開心魔。於是,後來在赤木和他們道謝時,反遭隊友一頓痛罵。籃球夢是我的好嗎?我是皇牌好嗎?
他們可不是為他而打球的。
“全國最強”早已不是他個人專利了。那是整支球隊的夢想,也是每個人的夢想。這就是湘北最強之處。
這部電影主要是刻畫對最強山王的一戰,也算是彌補了動漫版沒有畫全國大賽的遺憾。這部漫畫過於寫實,漫畫家打破“主角必勝”的橋段,讓湘北在戰勝山王后因為過度耗損而敗給下一個對手(排球少年也有類似設定。櫻木/日向倒下,球隊崩潰)。當年還真成了不少人遺憾。
當年和太太一起看灌籃時,一些場景讓我熱淚盈眶(主要都是前期劇情)。當陵南隊醜不拉嘰的阿福被逐出球隊後,失去球場。當時落寞的他說了一句話:那時,只有天空。這咖哩菲的一句話深深打動我(只因我也曾是咖哩啡)。我中一愛上排球,卻被女校隊隊長冷冷一句“我們校隊要練球”趕出球場。為了取得球場使用權,那一刻我立誓要成為整間學校最強選手,球場由我做主(那我就可以自由打球了)。但長達一年的時間裡,我和二傳好友只能在小空地裡練球。我就像醜阿福一樣感慨“那時候,只有天空”。後來我重返球場,以初中生的身分加入高年班學長打首發,同年入選縣隊,終於重新擁有球場使用權。
大概當時的心情就是“現在沒人敢跟我搶了。我要打球。”吧?
其實我跟阿福一樣(我不是指醜不拉嘰這回事雖然我也挺醜),我只想打球而已。
然而噩夢尚未結束。我當上隊長沒多久學校球場便塌了一角終年積水。我和二傳再次失去球場。那陣子我們踏遍小鎮每個角落,直至來到一座小教堂。我看著那片空地,直覺告訴我那裡曾是座球場。二傳卻告訴我,怎麼看都不可能。不死心的我四處搜尋,只差沒掘地三尺,終於在教堂外雜草深處找到兩支生鏽鐵柱 。鐵柱歷史久遠,大半部已經陷入泥地,扒開草堆也未必看到,它簡直像《Real Steel》裡小孩發現Atom機器人那樣神奇。它根本不可能被世人發現。又或者,它在等待我。
於是一個瘋狂計劃在心裡成型:我們要奪走校內籃球場。
我們排球隊先是3人一組搬走了鐵柱穿街過巷,把鐵柱運到學校,然後趁著上下午班交接時刻,頂著烈日在太陽底下畫出排球線。當下午籃球部來練球時,駭然發現籃球場已經變成排球場。本來我還擔心兩邊會打起來,但當時排球部美女很多,我們刻意把所有女隊員召回來,結果對方兇不起來,排球部從此和籃球部瓜分天下。
因為這件事,我對那座小教堂有了莫名的愧疚(哪怕對方丟棄在外不要的被遺忘的東西,擅自取走也算偷吧?)長大後開始工作,有了積蓄以後我拿著一筆錢到小教堂捐獻贖罪。恰好那天是平安夜,信徒手持蠟燭燃燒夜晚,畫面甚是美麗,只有我不安的尋找著教堂負責人。找到管事的人以後,她很驚訝我怎麼特地拿了一筆錢過來。第一句便問我是天主教徒嗎?我搖搖頭,漫不經心反問她:這裡曾經有排球場對嗎?
我本不奢望她回答,我只是暗示了我的原罪。然而一句話下來,她更驚訝了。“那是你出生前的事情了。你怎麼會知道?你是不可能知道的。”
是的,我是不可能知道那座球場的。那是種奇妙的時空交錯。消失多年的球場,埋在草堆土裡被世人遺忘的球杆,成就了我之後幾年的排球路。據說那兩根生鏽球杆如今還插在我母校籃球場上。定海神針一樣。
還是說回灌籃吧。灌籃裡還有一幕微不足道的劇情,卻讓我流淚不止。湘北對壘海南大時,赤木因扭傷腳踝被迫退賽。在醫療室裡的他大發雷霆:腳斷掉也好以後不能走路也好,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回來的機會啊!
最終他紮緊腳踝重返球場。原本已經受傷的腳踝在意志力達到巔峰時竟然不再疼痛。完成比賽後,腳踝才重新疼將起來。看到那幕我眼睛便完全溼潤了。
事因我有一場重要比賽,因對方將腳插過來犯規,導致我落地時嚴重扭傷。由於比賽已到白熱化,紮緊腳踝後我便回到球場。當下雖然知道腳傷嚴重。但當時如果退賽,賽果將會完全改寫。
當時回到球場後一心只想比賽,意志力達到巔峰,迅速回到最佳狀態,渾然忘了腳傷。直至扣出最後一顆球,結束比賽後,我忽然發現我已經不能行走。上一刻還在活躍,下一刻連列隊握手都辦不到,需要身邊隊友攙扶離開球場。
針對此事,我曾問過不少人,直至最近認識一年輕的籃球隊長,他才說他也有類似經驗。當意志力凌駕於一切,身體會忘記傷痛。
就像灌籃裡的赤木。那一幕,其實是真的。
灌籃中還有許多淚點,這兩個觸動我最深。人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大概人只會在對應自己痛點部分的回憶才會起共鳴吧?不少人喜歡灌籃高手,但喜歡的理由不盡相同。
真正拼過命的才懂這部漫畫不只是一部漫畫。真正熱愛過運動的人,哪怕你不是籃球員,也會愛上它的吧。甚至,不愛運動的人也會為之動容。
看戲時太太似乎很興奮。話說我最近有點生氣她不肯陪我看《排球少年》。她只愛灌籃。
灌籃呵灌籃。井上雄彥完成了對壘山王的劇作,也算是圓了自己與漫畫迷的夢了。這些年,讀者和作者相繼老去,只有那5個少年依然青春。他們從素描開始,慢慢朝熒幕走過來。那一走,就是20年了。
青春的夢不該輕易褪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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